劉璟澍嗤笑一聲,高興拍手道:“哈哈哈,算你識相!”
許青白隔著幾步站著,笑了笑,沒再吱聲。
劉璟澍見眼下已經服氣了一個,便轉頭對著另外一個問道:“你又是許青白的什么人?瞧你也是一把年紀了,可千萬要想清楚了,要是關系跟他只是將個爛就,我勸你還是不要膛這趟渾水的好,免得落個晚節不保...”
老儒生瞇眼說道:“不巧,我是他先生的先生,關系嘛,說深也不淺!”
劉璟澍不料遇到個硬柿子,覺得是不是可以再壓一壓看,聲色俱厲地叫囂道:“先生的先生,都已經隔了兩輩了,小輩的事兒,我勸你還是少管!”
老儒生也樂呵呵的,回答道:“話不能這么說,讓我瞧瞧,加上那匹裝“死”的馬,你們這都一共8條好漢了...我這當長輩的,也不能見死不救讓徒孫吃暗虧不是...”
劉璟澍見威逼無效,又摸不準來人根腳,小眼睛賊溜溜地轉了轉,一時舉棋不定。
許青白見此,也不再跟他胡鬧了,走近兩步,說道:“好了好了,不跟你瞎掰了,我今天來,是找你娘的,話說你娘人呢?”
劉璟澍伸開雙臂,攔在路上,說道:“找什么找,每次都是深更半夜來!寡婦門前是非多,你是不知道還是怎的?”
許青白對著劉璟澍的圓臉蛋使勁地揉了揉,說道:“小屁孩懂個球,你許叔叔又不是壞人!”
劉璟澍身子一矮,費力掙脫許青白的雙手,“呸”了一口,嚷嚷道:“少占我便宜,誰是誰叔還不一定呢!”
劉璟澍渾身掙扎之下,懷里一本不厚不薄的書,一不小心掉了出來。
兩個抓扯的當事人都沒怎么注意,后邊的老儒生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俯身從地上將那本書撿了起來,拿在手里細細翻看。
劉璟澍見狀,擺脫許青白,跑過來站在老儒生身邊,踮起腳尖往老儒生手里看去,他似乎是心中好奇,老儒生這是翻到哪一頁了,看得這么津津有味
老儒生瞧見劉璟澍湊過來的小腦袋,一邊翻書,一邊樂呵呵地問道:“我看書頁上有這么多的批注小字,都是你寫的?”
劉璟澍昂首擴胸道:“是又怎么樣!”
他見老儒生非是在翻書,只是對自己的胡亂批注感興趣,一時間興趣全無,一把將老儒生手里的書又抓了回去,重新塞進自己松松垮垮的懷里,罵罵咧咧地說道:“你也忒不把自己當外人了些!”
老儒生雙手落空,悻悻然地縮了回來,感嘆道:“這本‘古今論’現在可不好找,它為儒家圣人所著,卻又在其中隱隱暗諷儒家‘借古非今’的做法,鬧出的動靜很大,爭議頗多。我聽說因為其中自誹的內容,都不被那些天下醇儒們收藏在書庫中,甚至還有些年輕的讀書人跳出來,說這是那位圣人的糟粕之作,有辱圣名,有失水準...”
“糟粕他們奶奶!”劉璟澍罵道:“寫書的這位老爺一番苦口婆心,循循善誘,反倒不被他們所理解,我都替他們心里慌,我都替這位老爺悲哀...”
許青白聞言,瞥了一眼似乎正在氣頭上的劉璟澍,沒吱聲。
“哦?何出此言!”老儒生瞇眼問道。
劉璟澍沒好氣地說道:“儒家提倡‘克己復禮’,卻有很多人不得要領,拿著雞毛當令箭,盡說古時候的好,古人如何如何...恐怕在他們這類人的眼中,就連古時候的月亮都要比現在圓一些!這些人恨不得跑回中古去,替那些先賢們洗足捶背,一副生不逢時,捶胸頓足,痛呼疾首的樣子,實在是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