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里,一直在后面忙活的廚子沒時間出來,他聽見玉兒姐在堂上被人調戲,頓時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手中菜刀掄得飛快。
不多時,廚子又看到歪嘴鼻青臉腫地跑進來傳菜,一問之下這才知道了后者的遭遇...廚子頓時氣得哇哇直叫!
好家伙,真是欺人太甚!
想到此處,咽不下這口氣的廚子,趕緊又將歪嘴手里那盆菜搶了回來,他“噗噗”往盆里吐了一大通的口水,這才重新遞給歪嘴接住
歪嘴低頭瞅了眼,只見這道手抓羊肉上面,似還若隱若現地掛著廚子新鮮的口水
歪嘴兩只眼睛睜得老大,有些心虛地看看盆里,又抬頭看看廚子,問道:“這品相...還能出菜不?”
廚子安慰道:“你就放心端上去吧,羊肉騷,壓得住!”
歪嘴往前走了兩步,似乎臉上疼得厲害,頓感心里又沒底了,他轉頭回來,可憐巴巴地望著廚子。
廚子啐罵了一聲“出息!”,但為了寬歪嘴的心,他還是放下手中的大鐵勺,接著上前兩步。
廚子將一只手伸進背后的褲襠里掏了掏,拿出來后先自己聞了聞,一陣搖頭皺眉兼自我嫌棄...他嘿嘿壞笑一聲,隨即伸手放進盆里,伴著先前那些口水一起又捏又拌,好一頓拾掇!
廚子涂抹均勻,前后左右再也看不出端倪,他這才下巴一點,朝歪嘴使了個眼色。
這邊,歪嘴小心翼翼地將這盤味道有些大的手抓羊肉端上桌,他局促不安地候在桌邊。
桌上,那三個餓死鬼投胎般的漢子,眼看有羊肉上桌,頓時擼起袖子上下起手,生怕落于人后
那名刀疤臉嘴里嚼著一大坨肉,眼睛突然睜得老大!他瞧見歪嘴還賴著沒走,驀然站了起來,一巴掌重重地落在歪嘴肩膀上
歪嘴戰戰兢兢,哭喪著個臉,他緩緩抬頭,正要開口求饒,迎來的卻是一口肉沫星子
只見對面的刀疤臉,一個勁地點頭稱道:“這味道...正宗!”
歪嘴提著的一顆心,總算落地。
刀疤臉顯得頗為滿意,大咧咧地重新落座后,仍忍不住驚嘆道:“你們這是加了什么秘料么?特別是其中那股子“騷”味,原汁原味,最讓人銷魂,巴適得板!”
歪嘴滿是褶皺的老臉皮不自覺地抽動了兩下,他唯唯諾諾地應聲道:“大爺們喜歡就好...”,說完趕緊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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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三桌都已在吃著飯。
許青白吃著自己碗里的,沒有去多管閑事。
老婦人與斗篷女子那桌也安安靜靜,不動聲響。
許青白暗中觀察了一下,自從這三名漢子進店后,老婦人那邊便拘束了許多!就連眼下吃飯,那位年輕女子都沒把斗篷取下來,而是選擇挑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往斗篷里面送,一點都不嫌費事!
三名漢子這桌,好酒好肉地上來后,大家爭先恐后,大快朵頤。腹中饑餓感稍去,加之三五碗酒下肚,酒勁便上來了,頓時罵罵咧咧。
只聽絡腮胡在那兒開始嚷嚷道:“這鬼天氣可真怪,怎么就突然刮起沙暴來了,害得哥幾個跟著吃了不少土!”
那高鼻大孔的漢子調笑道:“可不是!這邊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瞧瞧我這張俊臉,都在開裂脫皮了...下次再進青樓啊,都要被姑娘嫌棄了!”
那絡腮胡聞言,嬉笑道:“你又什么時候靠臉白嫖過?咱們啊,都沒有那個命!嘿嘿嘿,不過嘛,只要銀子帶夠了,用它來當敲門磚,還不是前門后門都任你敲開!”
高鼻大孔的漢子深以為然,不禁舉起酒碗來喝了一口,笑道:“那倒也是!哈哈哈,老子自出道以來,就從來沒在鴛鴦被里裝過君子,但凡金風玉露相逢過的姑娘,無一不是最后慌慌張張逃下床去的,從來都不看姑娘臉色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