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二樓是一個“回”字型閣的樣式,老婦人房間與他們算是對角,出門后還得沿著過道倒一次拐。
三人警惕又戒備地走在過道上,隨著距離越來越近,臉上越來越鄭重。
今晚對于他們而言,抓住了就是一場滔天的富貴,抓不住就可能會賠掉自己脖子上的腦袋!
一路走來,毫無異樣,但越是如此,三人心臟越是跳動得厲害!
小心翼翼地從轉角摸過來,眼瞅著目標在望,三人一愣,頓時恨得咬牙切齒
原來,那位帶劍青年此時正在老婦房門口候著他們!
只見那青年不知從哪兒順來一根長板凳,正靜靜地坐在那里,也不知坐了多久。同時,他一手提劍,一腳搭在板凳上,正沖著過道盡頭一臉笑意,笑得一點兒都不含蓄!
三名漢子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最后還是由刀疤臉出面,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問道:“這位兄弟,你與屋內那兩人非親非故,難道非要蹚這趟渾水?”
青年閑散地掏了掏耳朵,一副欠打的樣子,直看得三名漢子氣急敗壞。只聽他說道:“這就不趕巧了,先前在樓下吃飯,喝過了老嬤嬤一壺酒,現在已經算是故人了...”
“你...”刀疤臉為之氣結,緩了緩,說道:“我們三兄弟,平時做的可都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買賣,你真要攬了過去?以后山不轉水轉,難免還有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時候!”
青年攤攤手,呵呵笑道:“無妨,反正我又不常來這邊,以后不一定還能遇到!”
三名漢子這邊,絡腮胡脾氣最烈,朝著身邊兩個同伴說道:“別跟他廢話了,一個人而言,難道還怕了他不成!”
青年遠遠地聽了去,含笑說道:“對咯,既是出來做大買賣的人,為何還要前怕狼后怕虎的?興許我就是單純地在這兒虛張聲勢呢!搏一搏,菩薩也想要素胎變金箔嘛!”
絡腮胡立馬被鼓動得蠢蠢欲動,不過很快便被身旁的同伴拉住。高鼻大孔的漢子對著絡腮胡緩緩搖頭,說道:“不急于一時一地,咱們有的是時間,邊走邊瞧...”
三名漢子交換眼色后,冷哼一聲,也沒撂下什么狠話,就此轉身離開。
青年這才將那只腳從板凳上放下來,意態闌珊地伸了個懶腰,說道:“哎,英雄自古不長命,烏龜王八活千年...”
“噗...”
正在門邊附耳傾聽的斗篷女子聽見門外三名惡漢無功而返,心中稍安,此時又聽青年公子哥這一句亂七八糟的胡亂感慨,竟然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
女子察覺到暴露了蹤跡,臉上一陣羞紅,趕緊從門邊逃離。
青年也聽見了身后的動靜,他嘴角勾起,卻是沒有點破。
青年正要離開,不料身后房門突然“吱呀”一聲被拉開,那位老嬤嬤站在門口,朝著門外說道:“這位公子,可否進來說話?”
青年點點頭,隨即跟著老婦人進了屋。
進屋后,青年四下一打量,立即眼前一亮。只見之前那位斗篷女子,此時已經將斗篷摘了下去,正怯生生地坐在屋里,模樣楚楚動人。
先前在樓下時,看不見女子真容,當時青年只覺得女子身段苗條纖細...不料再見她摘下斗篷后,面容竟也是如此姣好,兩者相得益彰!
老嬤嬤見青年愣愣地望著自家小姐有些出神,開口打破屋里的沉默,說道:“老生姓王,這位是我家小姐,董珠兒,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青年后知后覺,趕緊收斂心猿意馬,回道:“在下周晉,關西瓜州人氏,見過王嬤嬤,見過董小姐...”
那董珠兒瞧見青年有些失態,又輕掩秀口,兩只眼睛瞇成了一彎月牙兒...王嬤嬤見狀,臉上有些慍色,輕輕地咳嗽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