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又來了位帶劍青年后,大堂上頓時安靜了不少。
三名大漢摸不清青年的來路,又見著他膽敢一人一劍就在這大漠深處出沒,心中似有忌憚。
角落那邊,老婦人探頭過去,對著那斗篷女子一陣竊竊私語,說道:“小姐,我看這三名惡賊今晚定不會善罷甘休,剛進來的這位公子又似乎有些正氣,要不要先搭上兩句話?”
只聽斗篷里傳出女子嬌弱的聲音:“嬤嬤,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怎么能一眼看透人心...”
那老婦人唉聲嘆氣道:“小姐,眼下我們行蹤暴露,處境就如那雨打萍,一個不好,就要深陷萬劫不復的境地,不能放過一絲希望啊...”
老婦人說到這里,斗篷女子將頭埋了下去,不再言語。
老婦人見斗篷女子不再反對,便朝著柜臺邊的玉兒喊道:“店家,再給這位公子上一壺好酒,記在我們桌賬上!”
青年聞言,趕緊起身,對著老婦人抱拳,說道:“在下何德何能,能讓老嬤嬤破費!”
老婦人盈盈笑道:“公子不必客氣,萍水相逢,這壺酒,就敬你年輕豪杰!”
這邊,刀疤臉撇撇嘴,故意陰陽怪氣地說道:“年輕倒是年輕,就不知這個豪杰又是怎么看出來的?”
刀疤臉覺得青年來路不明,這會兒又見他跟老婦人已經眉來眼去勾搭上了,便想著要借此出言試探一番。
青年聽到刀疤臉出言相譏,也不生氣,回道:“同是天涯紅塵客,相逢是緣,就不能心平氣和地說說話?”
刀疤臉笑道:“不擋路的當然是朋友,找事兒的自然便是敵人!對待朋友,可以不說難聽的話,但如果對待敵人,也不能光撿好的說!如果站隊不同,所說的話自然有所區別,就不知閣下是站哪一邊的?”
青年聞言,看看刀疤臉這桌,又看看老婦人那邊,輕聲說道:“我站哪一邊來著?如果非要選邊站,哪邊弱我便站哪邊!”
“哦?!”刀疤臉將手中的酒碗重重磕在桌子上,問道:“莫不是你覺得,偏弱的一方加上一個你,就變得有份量了?就能跟強者掰掰手腕了?哈哈哈,這個世界上,牛羊成群結隊,虎豹才會獨行!”
青年坐在那里,揚了揚桌上的劍,回道:“眼下是虎是羊還不好說,但最好別來惹我,兔子急了都會咬人,何況有這玩意兒在手,我可不想當一只溫順的兔子!”
老婦人見青年公子在三個惡漢面前毫不示弱,而且聽其口氣,似乎隱隱有相助的意思,她不禁面露喜色,頻頻對著青年投去感激欣慰的目光。
柜臺那邊,已經不用炒菜的廚子和不用傳菜的歪嘴站到了一起,頻頻交換著眼色。
玉兒眼看雙方越說越僵,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出來打圓場!畢竟,要是真的動起手來,遭殃的還是店里的桌椅板凳。
但很快,玉兒又在兩次三番的兩頭不討好后,搖頭返回了柜臺,眉頭緊鎖。
不過所幸得是,自從這個半路殺出來的帶劍青年出現后,那三名惡漢興許是投鼠忌器,沒有急著要動手,似要從長計議。
玉兒只盼著能再安穩地過上一夜,等明日天亮后,你們出了客棧,打生打死又與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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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餐,各方都回了房間。
客棧安靜了下來,也不知這場暴風雨是就此過去了,還是在無聲中醞釀著更大的滔天聲勢。
半夜里,二樓端頭處的那間房里,終于傳來了動靜。
開門聲輕輕響起,三名漢子隨即魚貫而出。他們人手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不動聲色地朝著另一頭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