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漓和蓓赫納茲面前的道路已經被憤怒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兩人相視一眼,沒有任何猶豫,便決定走捷徑——翻越墻壁,攀登屋頂。
李漓和蓓赫納茲的動作迅速而熟練,仿佛躍上屋頂的貓一般,蓓赫納茲的裙擺在夜風中翻飛。李漓前導,他們越過一座又一座建筑,躲避著下方街道上的混亂。他們經過的屋頂上,時不時能看到睡得正香的貓或是孤獨的夜鳥。而下方街道上的吶喊、痛哭,以及憤怒的咒罵聲交織成一股不安的波濤。他們就像在夜的海洋中航行的船只,必須小心翼翼以避免觸礁。
……
施派爾的另一邊,淹沒在一片混亂與狂怒之中,陰影在搖曳的火光下似乎跳舞。木匠威廉和弗朗索瓦,兩個身影在這火海中顯得異常突出,他們的雙手沾滿了灰燼與罪惡。
街道被黑夜和雜亂的火光覆蓋,煙塵和恐懼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在這場混亂的肆虐之下,威廉那粗糙的巨手緊握著斧頭的柄,每一次揮舞都帶出一道致命的弧線。他的目光如狼一般犀利,眼中的野蠻喜悅如同夜晚中最明亮、最冷酷的星星。
隨著一扇又一扇門被暴力破開,威廉的喉嚨里發出低沉而沙啞的笑聲,他臉上的絡腮胡仿佛是戰場上的旗幟,隨著他的笑聲輕輕搖曳。這笑容中沒有絲毫的溫度,只有冰冷的殘忍和對掠奪的渴望。
他的手下,一幫臉色粗糙、眼神兇狠的男人,跟在他的后面,像是被煽動起來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地沖擊著希伯萊人的家園。他們手中的武器不是用來戰斗的,而是用來威脅無辜,用來破壞家門,用來奪取那些不屬于他們的寶貴財產。
每當一戶人家的門被破壞,屋內的呼救聲便會隨之而出,尖銳刺耳,卻無力改變任何事實。威廉和他的人馬在這些絕望的呼聲中找到了他們行動的節奏,像是跳動的火焰,焚燒一切能夠燒毀的東西。
“快!快看這里!”一個手下喊道,從一間房間中扛出一只小型的木箱,那箱子上雕刻著精美的圖案,明顯是價值不菲的物品。
威廉轉過身來,他的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閃耀著貪婪的光芒。“打開看看!”他下令,聲音如同裂開的雷鳴。
手下迅速用斧子撬開木箱,里面滿是金幣和寶石,這是一家人多年的積蓄,此刻卻在一瞬間變成了掠奪者的戰利品。寶石在火光下閃爍,金幣發出誘人的叮當聲,這是他們的勝利樂章。
“把它們全都帶走,一樣也不留!”威廉命令道,斧頭隨意地指向了下一個目標,那是另一家希伯萊人的住所。他的面孔在火光中變得扭曲,好像惡魔的化身,一道道暗紅的光芒在他的臉上游移。
他們所到之處,無不留下破壞的痕跡。珍貴的器物被摔碎,家具被砸毀,連墻上掛著的畫作也不放過,被撕得支離破碎。
“把這些蛇蝎的財產都搜出來!今晚,我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威廉的聲音在火焰的咆哮聲中顯得尤為刺耳。他的手中斧頭每揮出一次,都伴隨著財物的落袋聲和居民的哀嚎聲。
與此同時,弗朗索瓦則顯得更加冷靜而殘忍。他沒有威廉那般的狂躁,但他的指揮卻精確而冷血。在他地指引下,他的隊伍像是一臺高效的掠奪機器,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每一個行動都是為了最大化的掠奪。
城市的暴亂如同一頭無法遏制的野獸,撕裂了夜的平靜,將黑暗與火光混為一體。在這恐怖的背景下,弗朗索瓦站立得如同一尊雕像般冷酷,他的眼睛不是那種在怒火中狂熱跳躍的火焰,而是冷冽的冰,計算著每一步,預見著每一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