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古勒蘇姆語氣稍顯柔和:“今后,不論發生什么,你們任何人都不可對艾賽德生出無端的懷疑。我們的婚姻經得起考驗,我也不會因幾個亂匪而動搖對他的信任。”她的話語充滿了自信與篤定,仿佛為在場的人打下了定心針。
賈札勒連忙躬身道:“是,郡主。”隨后默默退到一旁,不再繼續討論。
古勒蘇姆的眼神微微閃動,顯然被杜尼婭的建議觸動。她短暫地思索片刻,隨即輕輕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冷靜的微笑,顯然已然做出決定。
“打草驚蛇確實不明智,”她緩緩說道,聲音平穩且帶著一絲不屑,“就算那個侍女真是德魯茲派的奸細,也只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小人物罷了,不足為懼。再者,我們還不確定這些亂匪究竟是不是沖我而來。當前,我們只需加強戒備,足以應對。”
話音剛落,席琳不動聲色地走上前幾步,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她輕聲提議道:“郡主,不如借此機會,我們假借阿普熱勒的手,向陛下請求幾名宮廷女侍衛前來協助,畢竟多幾個人手總是好的。呵呵……”
席琳的聲音如蛇般輕滑,透著陰謀與暗示,緩緩滑入眾人的耳際。古勒蘇姆沒有立刻回應,嘴角卻揚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目光中透著幾分認同。她輕輕點頭,表示了默許。
就在這時,陀摩延底走上前來,神情恭敬而溫柔,低聲提醒道:“郡主,時候不早了,您該休息了,千萬不要動了胎氣。”
古勒蘇姆輕輕舒了口氣,手指下意識地撫摸著微微隆起的腹部,眼中多了一絲柔和,輕聲說道:“確實,當下最重要的是,我得先有個艾賽德的兒子。”盡管話語間透出幾分溫柔,她的神情中仍然隱隱透露出一絲疲憊。古勒蘇姆點了點頭,表示明白,而眾人見狀,也紛紛行禮退下,悄然離去。
果然如席琳所料,阿普熱勒獨自坐在臥室的書桌前,燭火在她的面龐上投下深深的陰影。她正在行使她作為波斯皇帝派來的暗探的工作職責。手中的筆輕快地劃過紙面,正將一封密奏細細書寫給波斯皇帝。密奏的每一個字都凝重且謹慎,匯報著安托利亞攝政府內的動蕩——德魯茲亂匪的潛入,以及潛在的威脅。
阿普熱勒的筆尖停頓了一下,目光從字里行間移開,思緒飄向遠方。潘菲利亞城,這座塞爾柱帝國西部的重鎮,一直以來都是抵御外敵的重要屏障,而現在,內部的動蕩比外部的威脅更讓她憂心。她明白,面對這樣的情況,單靠現有的力量已不足以應對,更何況攝政大人心思多變,難以完全依賴。于是,阿普熱勒繼續在信中懇請波斯皇帝派遣幾名宮廷禁衛軍的女官來此協助。這些女官不僅精通武藝,更具備極高的忠誠度和政治敏銳性,正是她此刻最需要的援助。阿普熱勒確信,禁衛軍的介入不僅能迅速強化潘菲利亞的防御力量,還能為她在這座城中爭取到更多的權力。她寫完最后一行字,輕輕吹干墨跡,目光堅定地將信封封好,心中已然謀定。無論外界如何動蕩,她都必須在這亂局中站穩腳跟,確保自己的地位和利益。
攝政府內府的某個房間內,燈光昏暗,一個嬌小的身影在角落里緩緩活動。她輕巧地點燃了一爐濃郁的熏香,香氣彌漫開來,似乎帶著些許遮掩血腥味的作用。然后,她將臥室中央的茶幾移開,掀開地毯,露出一塊暗藏的蓋板。她熟練地將蓋板挪開,下面是一個隱秘的地窖。
她彎腰,毫不費力地從地窖里拖出一具尚未涼透的尸體。這是夜里潛入內府的入侵者,死得毫無聲息。她將尸體丟在一旁的舊衣服上,臉上沒有絲毫的恐懼或猶豫,反而透著一股冷漠與不屑。手中的匕首削鐵如泥,在燭光的映襯下閃爍著寒光。她開始用匕首快速而精確地將那具尸體切割成碎片,動作熟練得像是在處理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真是一個不自量力的小蝥賊,”她一邊切割,一邊冷笑著對眼前的血肉模糊說道,“就憑這點本事,還敢夜闖內府?恐怕你到死都不知道,給你買命錢的那兩個人,根本就是室皮軍的暗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