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爾塔如釋重負,臉上浮現出感激的笑容,她對工匠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進來。工匠們紛紛向迪厄納姆點頭致意,感謝她的寬容。
迪厄納姆看著他們進來,輕輕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唉,眼下,誰都不好過。”她關上店門,看著店里擠滿的臨時住客,心里默默祈禱這場風暴能盡早平息。
在潘菲利亞城外的新米洛堡,情況同樣緊張而混亂。大批尋求庇護的人們紛紛聚集在城門前,爭相宣稱自己是李漓的奴隸,以求獲得庇護。
“我是攝政大人的奴隸!”一個威尼斯鐵匠激動地向城堡守衛揮手,大聲喊道。他滿臉汗水,眼中充滿了急切,“是他允許我跟隨他從威尼斯一路走來,直到到安托利亞,這就是我的憑證!”
守衛上下打量著他,冷冷地問道:“憑證呢?”
鐵匠愣了愣,隨即摸出一枚刻著威尼斯來發鐵廠標志和他名字的木牌,遞到守衛手上。“這就是!這是主人賞給我的標志!”他急切地補充。
守衛盯著木牌,猶豫不決。
艾麗莎貝塔走了過來,接過木牌,終于點了點頭,揮手示意他進去。這一幕被其他人看在眼里,隨即有人開始效仿,拿出自己的木牌或能證明自己是李漓的奴隸這一身份的隨身之物,紛紛向守衛展示。此刻他們“奴隸”的身份顯得那么至關重要,因為沒有這個“高人一等”的身份就不可能進入新米洛堡。
與此同時,舊虎賁營戰士的家屬們則在伊爾代嘉德的組織下從偏門更加低調而有秩序地進入城堡。他們是貝爾特魯德的領民,許多人緊緊抓著孩子的手,目光中透出隱忍的焦慮。
一名老戰士的妻子攙扶著年邁的母親,小聲勸慰:“媽,別怕,我們的男人在前線保衛家園,我們在這里會安全的。”
老太太咳嗽了一聲,顫抖地嘆息:“孩子啊,你這話是勸我還是勸你自己啊?但愿城墻能擋得住敵軍吧。”
阿里維德醫院和威風軍校也被改建成了防御堡壘,昔日的平靜安寧已然不再。新來發鐵廠的骨干們同樣在城墻附近布下了防御陣線,他們冷峻的面孔下,透出一種不容侵犯的凜然之氣。
在新來發鐵廠里,工人們正在把鐵塊裝車,他們要把這些鐵塊運去城里,畢竟鐵廠無法防守,而鐵塊也不能落地敵人手里。
“今天,我們的每一塊鐵料都不再只是工具,而是武器,是我們賴以生存的盾牌!”赫伯特對手下說道。他的語氣中透出無比的堅定,“每個人都要清楚,從現在開始,鐵廠的每一名工匠,都是一名戰士!我們原本就是攝政大人的奴隸戰士!”
赫伯特的助手緊張地點頭,立刻轉身向外奔去,吩咐其他人將鐵料嚴格保管,絕不讓閑雜人等靠近。
魯萊城里,蘇爾商會倉庫內,氣氛緊繃得仿佛空氣都凝固了。這個原本用于存放貨物的巨大倉庫,如今擠滿了從四面八方涌來的避難者。來自維利斯特橄欖園的沙陀人和在安托利亞扎根的希伯萊人被迫共處一室,彼此的不滿情緒如同一堆干柴,只需一點火星便會燃起沖突的烈焰。
倉庫內昏黃的油燈下,沙陀人與希伯萊人分據兩側,卻不斷以言語交鋒。
“擠死了!”一個沙陀青年不滿地推了推肩旁的希伯萊人,“你們希伯萊人滾過去些,這里快沒地方站了!”
對方是一名年長的希伯萊人,白發凌亂卻依舊挺直了腰板。他不屑地看了沙陀人一眼,冷冷反駁:“這是蘇爾家的倉庫,蘇爾家是希伯萊人,這里本來就是我們的地方!是你們該注意點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