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菲利亞城外的晨曦微弱,薄霧繚繞在鎮撫司的屋頂,朝陽未能完全驅散夜的陰影,清冷的氣息彌漫開來。李耀松站在屋頂,面容嚴峻,神情如刀鋒般鋒利。他低沉而沉重地匯報著從烏盧爾斯農場傳來的消息,聲音帶著壓抑的焦慮。李沾站在他對面,眼神里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愕,但很快,他的目光恢復了冰冷的平靜,眉頭微微一挑,低語道:“盧切扎爾中計“逃脫”了?她有透露計劃要去哪里?她準備在哪起兵反抗?”
“不錯,大人,盧切扎爾已然逃離農場。此前,我已在她可能的逃亡路徑設好埋伏,準備在她離開潘菲利亞后將其解決,再嫁禍于虎賁營。然而她的狡詐程度超乎我的預料,我們的人已經完全找不到她的蹤跡,我料想她將前往狻猊營,而非她的封地賽利努斯。”李耀松垂首,眼中閃過一縷不安,不敢與李沾對視,聲低沉而凝重。
李沾沉默了片刻,眉頭緊蹙,似乎在權衡著什么,隨后他輕聲道:“無論如何必須干掉盧切扎爾,否則我就無法控制狻猊營、烏鴉營、斑鳩營這些原本屬于盧切扎爾的軍隊了。你再加派些人手去追蹤她并解決她,同時務必不讓任何一絲線索指向我們。”
李耀松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焦慮,他猶豫了片刻,才繼續說道:“副指揮使大人,我還要再報一件事!”
李沾的眉頭微微一挑,眼中閃過一絲不耐:“還有什么事?快說!”
“我們已經沒有更多的可用人手了。”李耀松的語氣變得愈加沉重。
“什么意思?”李沾的眼神猛地一凝,心頭一緊。
“剛才回來的路上,路過威風軍校附近時,我發現加斯帕已經帶著錦衣衛執法隊在那里集結,甚至還有很多錦衣衛里的馬木留克奴隸戰士似乎傾向于跟隨他。我懷疑,他已經開始準備反叛了。”李耀松的話如同一枚重磅炸彈在空中爆炸,聲音冰冷且透著無比的威脅。“如果我們不趕緊行動,局面將無法收拾。”
李沾原本還算平靜的面龐在剎那間陰沉得如同烏云密布一般,他那狹長的眼眸之中,更是有一道寒光一閃而過,仿佛能將人直接凍結。與此同時,一股無法遏制的怒氣猶如洶涌澎湃的浪潮,在他的胸口不斷地翻騰、咆哮著。只見他雙唇微張,似乎正準備要怒斥出聲,但就在這時,一陣突如其來的急促腳步聲和激烈的打斗聲響徹整個空間。
下一瞬,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鎮撫司那厚重而莊嚴的大門竟然被硬生生地撞開了。緊接著,一群身著錦衣華服、手持長刀利劍的錦衣衛如疾風驟雨般沖了進來,他們一邊狂奔,一邊高聲呼喊著:“活捉卡里姆和他的走狗們!”這呼喊聲如同驚雷炸響,在鎮撫司內回蕩不息。
李沾一聽到前院傳來的陣陣喊殺聲以及兵器相交所發出的清脆碰撞聲,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雪,額頭上也在一瞬間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這些汗珠順著他的臉頰滑落而下,仿佛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珍珠。
“李耀松,你這只該死的混蛋!”李沾怒不可遏地轉過頭來,死死地盯著身旁的李耀松,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里幾乎要噴出火來。“為什么不先說加斯帕造反的事!”伴隨著這句怒吼,李沾揚起手來,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朝著李耀松的臉頰扇去。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李耀松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個清晰可見的巴掌印。這一巴掌力道極大,以至于李耀松整個人都被打得踉蹌后退了幾步才勉強站穩腳跟。而李沾的吼聲則如同滾滾雷鳴一般,在眾人耳邊轟然炸開,令人不禁為之膽寒。“撤!”李沾幾乎是立刻下令,毫不猶豫地起身,快速帶著親信們通過一條密道撤出鎮撫司。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急促,他們不得不暫時避開追兵,盡管心中有千般不甘。
片刻之后,加斯帕帶領著錦衣衛如潮水般涌入,迅速封鎖了鎮撫司的出口,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然而,所有人都沒能發現李沾等人的蹤跡。李沾帶著幾個親信迅速奔向潘菲利亞郊外的山林,暫時擺脫了加斯帕的追擊,四周的山風呼嘯,林間的陰影也似乎與他們一同隱藏在這片即將染上血色的世界里。
潘菲利亞城內,盧切扎爾逃走的消息也被阿黛爾的眼線傳送過來,局勢驟然緊繃,仿佛一觸即發的火藥桶。李錦云與哈迪爾正緊鑼密鼓地在昏黃的書房中謀劃對策。李錦云端坐案前,眉宇間滿是憂慮,面前那張鋪開的城池地圖上,各色符號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血雨腥風。她低沉而堅決地道:“我們必須想方設法穩住局面,任何疏漏都可能讓我們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