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莫里科瞇起眼睛,目光在李漓的圣劍與親衛隊的盾陣間游移,似在衡量局勢的輕重。他的手緩緩松開劍柄,揮了揮手,示意部下稍退,再次開口對李漓說話,語氣緩和了幾分:“建議你們中穿著異教徒服飾的人都換一身打扮,否則你們還會被其他十字軍隊伍盯上。”阿爾莫里科頓了頓,像是給自己找了個臺階,“看來,剛才的沖突只是誤會。不如我們雙方就此停戰吧。”
“停戰?”伊斯梅爾尖銳的嗓音從后方傳來,帶著幾分嘲諷,眼中閃過一絲不信任的光芒,“難道,你想暗算我們?”他踏前一步,手按在腰間的短刀上,像是隨時準備應對新的威脅。
“你想多了!”阿爾莫里科冷冷道,目光掃過伊斯梅爾,帶著一絲不屑,“那些與你們沖突的不過是依附我們的雜牌軍,并非真正是我的部下,所以才會被安排在這里守碼頭。”他的語氣中透著一抹傲慢,仿佛在撇清與那些烏合之眾的關系。
“停戰,可以。”李漓緩緩點頭,語氣平靜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將德爾克魯圣劍歸鞘,劍刃與劍鞘摩擦的輕響在寂靜的碼頭上格外清晰,像是劃破了方才的殺戮氣息。他的目光牢牢鎖定阿爾莫里科,眼中帶著一抹試探后的決然,仿佛已將對方的底線摸得一清二楚。
阿爾莫里科迎著他的目光,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似在權衡利弊。他略一頷首,語氣稍緩,帶著幾分妥協:“好吧,你們可以進城歇息,但請務必信守承諾。畢竟,坦克雷德親王與雷蒙德公爵現在是盟友。”他的聲音洪亮,卻掩不住一絲疲憊,并顯露出對這場對峙感到厭倦。阿爾莫里科轉身揮手示意部下退去,暗紅披風在晨霧中翻飛,像是血色的旗幟。隨即,他調轉馬頭,馬蹄踩踏著碼頭的碎石,發出清脆的嗒嗒聲。身后的十字軍隊列如潮水一般散開并轉身,盔甲碰撞的低鳴漸遠,塵土在霧靄中緩緩沉降。
暮色漸濃,天空被厚重的云層壓得更低,像是為雅法港的廢墟披上了一層灰暗的帷幕。碼頭上的血跡在昏暗中顯得愈發刺眼,斷裂的木板和散落的武器訴說著方才的激戰。李漓轉過身,目光緩緩掃過隊伍,確認無人受傷后,沉聲道:“收拾武器,進城。”
法里德低聲下令,親衛隊迅速整理陣型,盾牌與刀劍歸位,盔甲碰撞的低鳴在暮色中回蕩,隊列整齊地跟隨李漓,踏上通往雅法城的石板路。石板路坑洼不平,裂縫間滲出暗紅的血跡,像是這座城市在戰火中流下的淚水。海風夾雜著焦臭與血腥的氣息撲面而來,刺鼻而壓抑,讓人不寒而栗。
不一會兒,李漓等人進入了雅法城里。此時的雅法城內已是滿目瘡痍,斷壁殘垣間彌漫著戰火的焦臭,像是這座城市在烈焰中留下的嘆息。倒塌的石墻上布滿箭痕,燒焦的木梁橫七豎八地堆積在街頭,空氣中飄散著灰燼的嗆人氣味。街頭巷尾,十字軍士兵成群結隊,盔甲上沾滿血污與泥土,眼神貪婪而殘忍,像是豺狼在廢墟中覓食。他們高聲談笑著,手中揮舞著搶來的財物,笑聲刺耳而狂妄。城中幸存的天方教徒已淪為奴隸,年老的婦人被迫搬運沉重的物資,背影佝僂,步履蹣跚,眼中滿是麻木的絕望;而年輕女子們則無一幸免的集體被醉酒的十字軍戰士拖入陰影,時不時傳來一陣陣尖叫聲在街角回蕩,刺耳而撕心裂肺;孩童瑟縮在斷壁的陰影中,衣衫襤褸,眼中滿是恐懼,像是被世界遺棄的孤魂。空氣中彌漫著死亡與屈辱的氣息,壓得人喘不過氣,仿佛每一口呼吸都在吞咽這座城市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