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漓坐在地毯中央,懷中抱著貝爾特魯德為自己生下的女兒歐金妮。小女孩不過數月大,粉嫩的臉頰在燈火下泛著柔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她方才還在奶媽懷中哭鬧不休,此刻卻在父親的臂彎中安靜下來,發出細微的呼吸聲。李漓低頭凝視著她,目光柔和,仿佛這小小的生命能讓他暫時忘卻戰場的殘酷。他輕聲呢喃:“歐金妮,從今以后,你還有個名字,叫李薺。”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漢文的韻味,仿佛在為女兒寄托某種遙遠的希望。
夏洛特依偎在李漓身旁,懷中抱著自己為李漓生下的兒子。小男孩尚未取名,圓胖的小臉睡得正香,嘴角掛著一絲奶漬。夏洛特的金發在燈火下閃著微光,她的目光在兒子與李漓之間流轉,眼中滿是少女般的柔情與崇拜。“艾賽德,他還沒有名字呢。”她輕聲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期待。
李漓低頭看了看兒子,嘴角微微上揚:“就叫他李橛吧,里哈德。”他頓了頓,解釋道:“李橛是堅韌之意,里哈德是勇敢的領袖。愿他日后如他的名字一般。”夏洛特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輕輕撫摸著兒子的臉頰,呢喃道:“李橛,里哈德……好名字。”
不遠處,艾麗莎貝塔拉著已經能走路的女兒李蕈——小女孩被喚作博蒂爾——坐在地毯上。李蕈不過兩歲,穿著小小的亞麻裙,烏黑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她小小的手緊緊抓住父親的袖口,撥弄著上面的銅扣,發出清脆的叮當聲。艾麗莎貝塔輕聲哄道:“博蒂爾,別鬧,讓爹爹休息。”可李蕈卻咯咯笑著,絲毫不肯松手。李漓低頭看向女兒,眼中閃過一抹寵溺,伸出手輕輕捏了捏她的小臉,引得小女孩笑得更歡。
喬安娜、維奧朗、洛依莎、伊爾代嘉德等人圍坐在一旁,各自倚著木箱或地毯,臉上帶著重逢的喜悅,卻也難掩疲憊。蓓赫納茲站在帳篷入口,背靠木柱,手中的彎刀尚未離身,目光如鷹般掃視著帳外,仿佛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的威脅。扎伊納布早已帶著觀音奴和比奧蘭特去了另一頂帳篷休息,而蕭書韻和赫利還遲遲不愿離開。她們坐在地毯的角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在李漓與他的眷屬們之間游移,眼中交織著羨慕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
“艾賽德,你失蹤后,我們都以為……”喬安娜率先打破沉默,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哽咽,“我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她的目光落在李漓身上,眼中閃著淚光,“那段日子,貝爾特魯德每天都在祈禱,只說要等你回來。”
維奧朗接過話頭,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那時候,安托利亞的局勢越來越亂,貴族們爭奪權力,教士們爭論不休,最終他們全都背棄了貝爾特魯德,我們只能帶著大家一路南下,只為了追隨雷蒙德的軍隊,尋找戈爾貝格夫人和吉爾特伯爵。”她頓了頓,苦笑道:“貝爾特魯德自從離開安托利亞之后就一直在行善,沒想到,最后我們卻在戰場上弄丟了了貝爾特魯德。”
夏洛特緊緊抱著李橛,聲音輕柔卻堅定:“攝政大人,你一定能救回公主的。就像你總能做到我們以為不可能的事。”她的眼中閃著少女的崇拜,仿佛李漓是無堅不摧的英雄。伊爾代嘉德撇了撇嘴,高聲道:“那是當然!我們的攝政大人可是戰無不勝的!那些卑鄙齷齪的埃及守軍敢擄走公主,明天就讓他們瞧瞧我們攝政大人厲害!”她的語氣豪邁,卻引得眾人一陣輕笑,帳內的氣氛稍稍緩和。
李漓低頭看了看懷中的李薺,又掃視了一圈眾人,沉聲道:“這些日子,你們受苦了。我失蹤期間,未能保護你們,是我的過錯。”他的聲音平靜,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真誠,“但我保證,我一定會帶回貝爾特魯德,還有尤斯蒂娜修女和艾莎醫生。而且,我要帶你們離開這混亂之地,并且以后不會再讓你們任何人身涉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