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軍陣中,幾名年輕騎士停下低聲議論,目光投向這位敗將的背影,眼中混合著輕蔑與好奇;一名滿臉胡茬的老兵則沉默不語,粗糙的手指摩挲著盾牌上的劃痕,目光中透出一絲復雜的情緒——或許是對戰爭無常的感慨,或許是對這位敵將尊嚴的微妙敬意。一名隨軍修士緩緩舉起木制十字架,嘴唇微動,低聲吟誦拉丁文祈禱詞,聲音單調而悠長,為這座城的命運增添了一抹虛偽的肅穆。他的袍角在風中輕擺,陽光在十字架上投下斑駁的影子,映襯著周圍士兵的盔甲寒光。
伊夫提哈深吸一口氣,轉身揮手,隊伍繼續前行。他們穿過城門,踏上通往南方的荒涼道路。馬蹄揚起滾滾黃沙,隊列在烈日下漸行漸遠,背影在塵土與熱浪中顯得渺小而孤寂。伊夫提哈騎上戰馬,黑色長袍在風中獵獵作響,頭也不回,唯有緊握韁繩的手指透露出內心的不平靜。這支敗軍的身影最終融入荒漠的盡頭,仿佛被耶路撒冷的悲愴歷史吞噬。
戈弗雷轉過身,銀盔金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目光投向李漓,語氣鄭重而真誠:“艾賽德,勸降之事,全賴你的膽識與智慧。這足以讓在場所有人心生敬佩!”戈弗雷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罕見的溫和,“現在我明白了,賽琳娜公主為何會如此對你。”
教廷隨軍特使阿爾諾·馬爾上前一步,紅色法袍在風中微微鼓動,聲音洪亮而激昂:“年輕人,我將上書羅馬教廷,請求賜予你不朽的榮譽!你的義舉將永載史冊!”他的手勢夸張,眼中閃爍著宗教狂熱的光芒,似在為這場勝利增添神圣的注腳。周圍的十字軍戰士低聲附和,幾名年輕騎士高舉長矛,盔甲碰撞發出清脆聲響,氣氛一時熱烈。
“那倒不必了!”李漓的目光在阿爾諾臉上停留片刻,眼神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淡。他緩緩轉向戈弗雷與雷蒙德,語氣疲憊卻堅定,透著不容置疑的決然:“這里沒我的事了。我得盡快去找貝爾特魯德。”他的聲音低沉,似在壓抑內心的焦急,灰袍上的塵土在陽光下微微反光,襯得他孤傲的身影更顯落寞。
雷蒙德頷首,盔下的面容疲憊卻和緩,語氣中帶著一絲關切:“艾賽德,我們也要去圣墓教堂,不如同行?”他的肩甲上刻著家族紋章,沾染的血污尚未擦凈,透露出連日征戰的痕跡。
李漓眉頭微挑,目光中閃過一絲警覺:“你們去那里做什么?”
戈弗雷昂首,眼中燃起虔誠的火焰,聲音洪亮如鐘:“將異教徒的降書獻于上主!我們終于收復了圣地!”他身后的十字軍戰士爆發出一陣震天的歡呼,盔甲碰撞聲與長矛敲擊盾牌的節奏交織,響徹云霄。年輕騎士們高舉十字旗,臉上洋溢著狂熱的驕傲;老兵們則低聲應和,目光中夾雜著疲憊與釋然;隨軍修士們齊聲唱起贊美詩,聲音莊嚴而悠揚,似在為這場血腥的勝利涂抹一層神圣的光輝。
“收復?”李漓冷笑,語氣中透著毫不掩飾的嘲諷與不屑,“這片土地何曾屬于你們這些日耳曼人與法蘭克人?”他的聲音不大,卻如利刃般刺破歡呼的喧囂,周圍的十字軍戰士微微一怔,目光復雜地掃過李漓的背影。
不待他人回應,李漓已經轉身,帶著蓓赫納茲與蕭書韻大步離去。蓓赫納茲緊跟在他身側,眼神堅毅,手中緊握短劍,似在隨時防備突變;蕭書韻步伐略顯急促,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卻咬緊嘴唇,沉默不語。法里德率領親衛隊緊隨其后,盔甲碰撞的聲響在塵土飛揚的街道上回蕩,沉穩而決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