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攝政府的庭院沉浸在一片深藍的暮色中。月光灑在石板路上,映出斑駁的樹影,宛如一幅潑墨畫。雅詩敏處理完一天的政務,步履輕盈地來到朗希爾德的房間。房門半掩,燭光從門縫泄出,映得走廊的石墻泛著暖黃。雅詩敏輕輕推門而入,只見朗希爾德已裹著厚重的毛毯沉沉睡去,紅發散亂在枕頭上,宛如一團熄滅的火焰。她的臉上猶帶風塵仆仆的疲憊,眉頭微微蹙著,似乎連夢中都不曾放松。雅詩敏輕嘆一聲,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悄然退了出去,關門時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這短暫的安寧。
翌日清晨,潘菲利亞城的庭院籠罩在薄薄的晨霧中,宛如一層輕紗,模糊了遠處石墻與枯樹的輪廓。朗希爾德一襲暗紅披風,站在庭院一角,靴子上還沾著昨夜的塵土,紅發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光澤,宛如一團未熄的烈焰。她正低頭檢查馬鞍,修長的手指靈巧地拉緊皮帶,眼神冷峻。
雅詩敏從內府緩步走出,身披一件深灰色毛邊斗篷,步伐從容,臉上掛著慣常的淡然微笑,眼中卻藏著一抹審視的光芒。
庭院里,內府女兵的副隊長菲奧娜正帶著幾名女兵站在一側,神情警惕,刻意與朗希爾德保持距離。她們站得筆直,卻不發一語,仿佛空氣也因她們的靜默而繃緊,連風都屏住了呼吸。
這時,納迪婭拽著個小錢袋匆匆走來,神情復雜。她走到一張石桌前,啪地一下把錢袋子丟在桌面上,口氣又快又沖:“阿米拉讓我給你的,是你離開這段時間的月錢——一共十一枚金幣、六個銀幣、二十七個銅幣。另外,去年過年本來要給你做新衣服的錢,也一并折算進去了。還有,你帶來的那五個衛兵,昨晚的那頓飯菜……我們沒收你錢。”話音剛落,納迪婭腳底抹油似的轉身就跑,像是生怕再多待一秒,就會被朗希爾德揪住似的。
朗希爾德站在原地,嘴角緩緩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是在咀嚼某個令人忍俊不禁的玩笑。她伸手抓起那個錢袋,連數都懶得數,直接塞進懷中。
哈達薩一邊啃著雞腿,一邊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另一只手提著個用油紙包得嚴嚴實實的小包裹。她笑瞇瞇地將包裹遞到朗希爾德面前,嘴里還含著點油:“我讓食堂特地給你做了一些蜂蜜煎餅,路上吃。知道你這人停不住腳,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常回來。”
“哈,還是你最貼心!”朗希爾德笑著接過包裹,順手就捏了捏哈達薩那張圓嘟嘟的臉,捏得哈達薩“哎喲”一聲叫起來,“你的迎春旅館最近生意怎么樣?還紅火不?”
“還成吧,雖然沒賺幾個錢,但每天都挺充實!”哈達薩咧嘴一笑,滿臉油光地啃了口雞腿,含糊地說道,“我得走啦,趕緊回旅館去,接昨晚那位夜班阿姨的班。”
說到這兒,哈達薩扭頭看了朗希爾德一眼,眼神里透出一絲難得的認真,語氣卻還是帶著她一貫的嬉皮笑臉:“你路上小心啊。最好哪天你能把主人逮回來,然后你倆都別再瞎跑了,好不好?”
朗希爾德輕輕點了點頭,卻一句話也沒說。她知道,有些路,一旦走遠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只有風,仍吹著舊日的塵土,在她耳畔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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