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擊!別讓他們喘息!”凱阿瑟的聲音清冷而決絕,從側翼傳來,宛如寒冰切裂空氣。
凱阿瑟率領的德納獵手們早已拉開彎弓,弓弦繃緊如滿月,羽箭在弦上蓄勢待發。隨著一陣“嗖嗖”的破空聲,箭矢疾射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道銳利弧線,精準釘入逃竄者的后背。慘叫聲接連響起,一個敵人踉蹌幾步,箭羽顫動間鮮血汩汩涌出,膝蓋一軟,重重跪倒在血水與落葉之間。他掙扎著欲起,卻又被另一支羽箭洞穿肩胛,身體猛然一震,徹底癱倒。
尸體橫陳在谷地上,半掩于秋風吹落的枯葉中,血色滲入泥土,空氣中彌漫著鐵銹般的腥甜。高空之上,禿鷲盤旋,尖銳的鳴叫猶如喪鐘般回蕩,仿佛在冷眼嘲笑這場一邊倒的屠殺。
不多時,本地部落的抵抗已徹底崩潰。谷地中只余零星的吶喊與哀嚎,像風中殘燭般斷斷續續。托戈拉的武裝仍在穩步推進,整齊而沉重的腳步聲回蕩在山谷間,伴隨著鐵器劈裂血肉的沉悶聲,與河流的轟鳴、落葉的沙沙交織成一曲冷峻的戰場樂章。
空氣中的血腥氣息已濃烈到令人作嘔,仿佛將胸腔都灌滿。地面上橫七豎八的尸體,像散落的棋子般雜亂無序;鮮血早已浸透苔蘚與泥土,凝成一片片暗紅的斑痕,隨著風吹與腳步的碾壓,散發著鐵銹般的刺鼻氣味。高空之上,禿鷲的黑影盤旋不散,鳴叫聲越發急促尖銳,猶如催命的喪鐘,昭示著這場碾壓般的屠殺已然落幕。
剛剛奔逃而來的那支弱小隊伍,此刻已被眼前的血色景象徹底震懾。谷地間血腥氣與濕土的腥澀交織,伴隨著河水的轟鳴與秋風卷落的枯葉聲,仿佛整個山谷都在為屠戮作見證。尸橫遍野,禿鷲低空盤旋,黑影在夕陽中若隱若現。此刻,那些禿鷲們正俯沖而下,尖喙撕扯著尸體,血肉在鳥嘴間拉扯,伴隨一陣陣令人作嘔的撕裂聲,撕扯著幸存者最后的神經。
托戈拉與她的戰士們從血泊中緩緩走出,猶如屠戮之后的神只。鐵器在風中閃爍著冷光,皮甲早已被血漬與塵土染得斑駁,在夕陽余暉下泛著暗紅的光澤。她們的腳步穩健而沉重,每一步都碾過落葉與血泊,發出“吱呀”的濕響,仿佛大地正為她們的勝利低吟。戰士們的眼神冷峻如冰,汗水沿著臉頰滑落,與塵灰和血跡交織,刻下疲憊與兇悍的痕跡。那是一種征服者的神態——警惕而又滿足,像一股無情的風暴,壓迫得那些弱小者幾乎無法呼吸。
托戈拉抬手拭去矛尖的血跡,走到李漓身前,單膝一跪,沉聲道:“主人,敵人已經解決,我方無人損失。”
李漓點了點頭,目光銳利中透出幾分寬慰,聲音沉穩而有力:“你們辛苦了。”他頓了頓,嘴角微微一挑,忽然補上一句:“今晚加菜!”
戰場的血腥尚未散盡,可這句話卻像火焰里跳出的火星,瞬間點亮了壓抑的氛圍。托戈拉和她的戰士們相視一笑,緊繃的神情終于松弛下來。
就在這時,谷地一側的密林中,緩緩走出一群老弱婦孺。她們步履遲疑,神情驚惶,卻仍在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婦引領下,小心翼翼地靠近戰場,站到了那些狼狽的男人們身旁。血腥的氣息撲面而來,使他們的身影更像是風暴之后殘留的浮萍,隨時可能被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