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一真難得主動要求,宋盞自然會滿足她。
兩人乘坐地鐵線到了南肯星頓站,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博物館在地鐵站北面,是一座巨大的紅白相間的維多利亞風格建筑。
宋盞和葉一真發現,在倫敦這種幾百年的古建筑很多,而且做什么的都有,還幾乎不掛牌子,你以為是教堂其實是酒店,你以為是酒店其實是學校,還有的是醫院,有的是私人住宅,甚至如城堡華麗的外表下只是一家百年書店。
總之很難通過建筑的外形去推測它的用處。
這除了本身建筑沒有限定用途以外,也因為它們修建得早,后來被棄置或者轉手后改做它用。
但眼前這座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博物館,雖然看上去又像教堂又像公寓,但從1852年開始,將第一批1851年世博會的藏品搬進來之后,便一直作為博物館使用。
“有一點可惜了,如果當初海德公園里的水晶宮沒有燒掉,說不定現在我們還能看一看當初第一次舉辦世博會的地方。”宋盞站在博物館門口說道,“那可是人類第一次最偉大的工業盛會。”
葉一真牽著宋盞說道:“至少這里還有一些那時的藏品,我們還能看到,不是么?”
宋盞說道:“也對,被燒毀的水晶宮,也只是代表著英國工業霸主的落寞,但對我們來說,只要藏品還在,那這種標志性建筑是否存在,倒也無關緊要。”
葉一真點點頭,但又搖了搖頭。
“也不一定,主要還是建筑對每個人的意義不同。”
葉一真和宋盞走進博物館里,邊走邊說道:“就像這座博物館,它如果作為藏品的保存地,那么實際上換一個地方或者換一個名字,也無關緊要。”
“但它叫做‘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博物館’,它其實是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感情的見證,那么這對于他們兩人而言,則意義非凡。”
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博物館的各個展區既按照國家分類,也按照重要的藝術時期分類,比如文藝復興時期的作品就有一個單獨的展區。
宋盞和葉一真沿著指引,一路看了拉斐爾的掛毯手稿,羅丹的雕塑,最大的波斯地毯,十字軍帶回的玻璃杯“伊甸之云”,腓特烈大帝鼻煙盒,日本漆器和韓國白瓷,以及大量來自中國的玉器和五大窯。
其中讓兩人印象最深刻的是圖拉真柱的復制品,精細程度連位于羅馬圖拉真廣場的真品修復都要參考,它是羅馬皇帝圖拉真所立,目的是紀念征服達西亞,使羅馬版圖達到最大。
柱子被拆成了兩段,每段高13米左右,柱身以浮雕形式記錄著戰爭全貌。
宋盞和葉一真仰頭看了一會兒,葉一真突然身形晃了晃,宋盞趕緊扶住她。
“怎么樣?”宋盞扶著葉一真到靠近的休息椅坐下。
葉一真按住額頭道:“稍微有點累了。”
宋盞知道葉一真經歷昨晚后,身體并沒有恢復,上午忙了一上午論文,下午又來逛博物館,肯定是吃不消的。
“我們回去吧。”宋盞說道。
葉一真拒絕道:“我不,我能行。”
“這個博物館很漂亮,讓人大開眼界,我還想再逛一逛。”
宋盞不理解葉一真的堅持。
實際上,對博物館和知識的興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葉一真希望能夠和宋盞在倫敦有限的時間里,留下更多美好的回憶。
所以她想抓住每一分鐘都不浪費。
宋盞笑了笑,手指刮了刮葉一真的鼻子,說道:“真拿你沒辦法。”
“我背你逛吧。”
葉一真一愣:“啊?”
宋盞說著就站起來,走到葉一真對面蹲下:“上來吧,我背著你,不過可能會有一點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