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爺別急,無天馬上就來。”
骰爺開口了,他看向于平安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場荒誕不經的笑話。
不好的預感如洶涌潮水般,將于平安徹底淹沒。他甚至開始坐立不安,目光頻頻投向梁會長。
梁會長也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對勁,趕忙對骰爺說道:“骰爺,已經8點鐘了,咱們說好的賭局8點鐘準時開始。撲克牌這一局,到底由誰來賭呢?”
“別急!”骰爺臉上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我徒弟馬上就到。”
話音剛落,商會大門被一群人風風火火地撞開。
兩名身材魁梧的壯漢,拖拽著一個人走進來。被拖的人腦袋無力地耷拉著,雙腿在地上拖出一道痕跡,整個人軟綿得如同沒有骨頭。
最為驚悚的是,他的雙手被齊刷刷砍掉,手腕處的紗布早已被鮮血浸透,左手的紗布脫落,露出猙獰恐怖的傷口,以及森然雪白的斷骨。
即便在場眾人皆是見慣大場面的江湖豪杰,可目睹這血腥的一幕,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臥槽,這是誰啊?”
“傷口很新,應該是剛砍的!”
“骰爺什么意思?”
于平安更是臉色蒼白,飛快的向后退了三大步。骰爺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對下面的人道:“把他的臉抬起來。”
壯漢揪住那人的頭發,用力一扯,將其臉龐暴露在眾人眼前。
現場瞬間炸開了鍋。
“無天!這不是骰爺的三徒弟無天嗎?”
“臥槽!還真是無天。他這是怎么回事兒?難道是做了對不起骰爺的事兒?”
于平安目光如電,迅速與趙萱萱和二驢等人對視。幾人面色如土,皆是難看至極。
刀疤反應迅速,瞬間戴上指虎,三泡也從腰間掏出斧子,小九緊緊靠過來,三人呈扇形將于平安牢牢護住,全身肌肉緊繃,做好了隨時廝殺的準備。
所有人都屏氣斂息,肌肉緊繃,等待著暴風雨的降臨。
李先生見勢不妙,猛地起身,快步沖到于平安身前,張開雙臂將他護在身后,怒視著骰爺,質問道:“骰爺,你這是什么意思?”
骰爺嘴角微微上揚,鄙夷的看著李先生:“李先生,不必如此緊張。我這位小徒弟,從8歲起便拜入我門下學藝。當初他不過是個睡覺還會尿床的小屁孩,全靠我悉心培養、多方照拂,才在齊魯大地上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大家都知道,我與無天的母親曾有過一段露水情緣。當年我身為齊魯賭王,無天的母親對我一見鐘情,而后百般追求和糾纏不休。也正因這件事,無天一直對我懷恨在心。”
“但我從未怪過他,依舊盡心盡力將他撫養成人。誰知他成年并羽翼漸豐后,第一個念頭便是離開我,斬斷我們師徒之間的緣分,將我多年的悉心教導和付出全盤否定。”
說到此處,骰爺緩緩閉上眼睛,臉上滿是痛苦之色,聲音顫抖著:“臨走前,他竟指著我的鼻子,惡狠狠地發誓,說早晚有一天要回來取代我的位置。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萬箭穿心,痛不欲生。”
“我養出了一個白眼狼。”
“沒想到耗盡心血培養的徒弟,竟然如此恨我。”
“正是因為此事,我才退隱了江湖。”
“江湖上已然沒有什么值得我留戀的。”
10年前無天離開齊魯,也正是那段時間,骰爺宣布退出江湖。但江湖傳言,骰爺是因為右手被砍,出千的能力大幅度下降,才不得不退隱的。
這么多年來,骰爺是第一次正面回應此事。
臺下一眾江湖人,聽聞骰爺的遭遇,紛紛感同身受,發出陣陣嘆息。
“哎,我也教出個這樣的徒弟。他生性調皮,為了讓他成材,我對他十分嚴厲。結果……教出個仇人來。”
“老話講的好,小樹不修不直溜。徒弟就得從小嚴加看管,但管的多了,人家記恨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