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晶體管收音機入手,一方面收音機的受眾范圍廣,技術難度不高,適合作為練手的設備。
但練手不等于說它就沒有技術含量,要想把一臺晶體管收音機做好也不是容易的事。
無論是晶體管原材料的制造和提純,還是說晶體管本身的制造工藝,我們都需要摸索。
唉,很可能真的如錢院長所說的那樣,時間不多了。
另外一方面對國家而言,也多了一個創匯的渠道。
就我所知,過去我們可從來沒出口過電子工業產品到國外。
如果真的能造出來,不但能緩解國家的外匯儲備壓力,更是歷史性的突破。”
吳錫九補充道:“就是沒有。
我們造的電視機、收音機這些玩意,毛子才看不上呢。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兩個月時間造一臺樣品,拿到萊比錫去給老外們開開眼。
正好毛子也造了spido,有對比才能證明我們造的晶體管收音機有多優秀。”
王守武笑道:“要我說,我們選擇的這個方向就很合適。
本身圍繞晶體管計算機,也應該是小型化、集成化,晶體管計算機很好的符合了這個特點。
剛才錫九說的spido,你們沒見過這玩意我可見過,我給燕京無線電廠做技術指導的時候,我們可是拆過一臺spido。
它里面就十個晶體管,八個П-15和兩個П-423,和個午餐盒似的。
和那玩意比起來,它既不精致也不美觀。”
王守武在應用物理研究所工作,58年的時候負責了第一批晶體管的研發,從57年開始燕京的無線電廠一五計劃支持下,開始研發晶體管收音機,他就負責技術指導。
如果說攀枝花的工作開展的如火如荼,那么燕京無線電廠就屬于是一片死氣沉沉。
因為你敢信,一夜之間,廠里數得著的工程師人全沒影了。
從總工程師到下面的資深工程師再到剛畢業參加工作沒兩年的工程師,全都被調走了。
“不是,老吳,你們一機部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招呼都不打一下就直接把我們人給全部調走了。”陳運輝是燕京無線電廠的廠長。
如果他不是廠長,那他也得被調走。
元旦回來,陳運輝就聽聞噩耗,秘書小李跑來和他說沒人了。
他以為的沒人是工人們沒回來上班,他想著大家遲到很正常。
畢竟兩天的假結束后,想著晚點來上班,他也會有類似想法。
當時華國沒實行雙休也沒調休,按照49年的放假辦法,元旦就一天,平時星期天是休息日,1962年的1月1日正好是星期一,相當于連著星期天一起放了。
結果小李和他說的是工程師們全都被調走了。
他這才上桿子跑到一機部去鬧。
沒人了是什么情況,沒人了我還怎么開展工作。
無線電廠承擔的生產任務和研發任務相當重,不僅僅是真空管收音機生產、晶體管收音機的研發那么簡單,還包括了軍用、民用通信設備的生產,在當下甚至還承擔了少數雷達設備零部件的研發。
“運輝同志你來了正好,正想著通知你呢,結果你這就來了。”老吳,吳運鐸,被譽為華國的保爾柯察金,頂級狠人。
要不是因為人都沒了,陳運輝是萬萬不敢和吳運鐸叫板的。
這也是沒辦法。
“你準備準備,陸續整個燕京無線電廠都要往內陸搬,研發和生產要分開,從工廠職責上,燕京無線電廠只負責生產,研發會由其他同志負責。”
陳運輝立正道:“聽從安排。
可老吳,我能理解肯定發生了什么,但廠里一個工程師都不給我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我不用管研發了,但我生產是不是還得有工程師?我的工藝優化,制造工藝的調整,是不是還是得有工程師來負責?
我一些設備維修是不是還得有工程師來做呢?
你這一言不合把我的工程師全都抽調走,這也照樣會影響到我們的生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