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燃微笑著,在座觀眾從中讀出了幸福的意味。
小撒問道:“所以您在登月完成之后,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林燃笑道:“我們內部命名為‘燃燒一號改’的可回收火箭試發射吧。
這應該也是華國第一枚中型可回收火箭。
其實我是工作狂,不知道人生從什么時候開始,就一路狂奔,沒有停息,也不想停息下來。”
林燃很清楚是從什么時候,從2019年的12月31日,那是命運大拐彎的時候,自己的人生,整個世界都因此而改變。
“好像成功人士,越成功越喜歡工作,喜歡自己的事業。”小撒說。
林燃:“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樣,我也不知道我是否能夠算得上成功,但至少我很熱愛我所做的事業。”
小撒感慨道:“所以教授才能在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取得別人想都不敢想的成就。
無論是在數學領域還是在航天領域,都讓旁人難望其項背。
每次采訪教授我都壓力很大,對方的層次比我高太多,我生怕節目播出后網友們又吐槽,說和教授站在一起,我像是小學生。
所以教授,在這次登月過程中,您最難忘的是什么時候?”
林燃不假思索道:“當我踩在月球土地上的時候,只有地球六分之一的重力,這絕對是我前所未有的體驗。
包括因為登月本身也是機緣巧合,所以內心很感慨。
當年我在選阿波羅登月作為本科畢業課題的時候,我的指導老師同時還帶了其他四個學生,他給我們五個開會的時候還調侃說,說不定你們里面有人就能參與到登月工程中去,成為登月工程的主力軍。
后來我在學校也碰到過他,他怎么也想不到,我不僅是登月工程的主力軍,我還一手主導了民營機構登月,甚至還親自踏上了月球的土地。
就付出不懈努力后,踏上了另一個星球,這和名聲、榮譽、地位都無關,月球一直掛在地球的天空中,我去了,我看到了,我感受到了。
就像馬諾里回答為什么要登山,因為山就在那里。
同樣的,為什么要登月,因為月球就在那里。”
林燃臉上寫滿了感慨。
在座觀眾們也能感受到林燃話語中所飽含的情緒,大家都自發鼓起掌來。
其實本來是有為什么會成為宇航員,以及圍繞宇航員的一些話題展開。
但介于林燃之前說的話有點犯忌諱,所以這部分直接全盤刪掉了。
小撒接著問道:“教授,在這次成功登月之后,我相信我們常態化往返月球和地球應該不是問題。
12億rmb去一次月球,包括后續還能把這個成本給進一步壓低,我相信去月球本身不成問題的話,那把月球打造成前哨站,也就是說像您在采訪中所提到的那樣,在月球上建電磁發射塔、建光伏發電站、月球基地等,您覺得這些實現要多久,過程中會遇到哪些困難,以及這能給我們普通人帶來什么好處?”
林燃說:“這個話題太大了。
從技術的角度我們需要克服月球的溫差,需要讓月球上發射的航天器能夠承受高加速度和熱負荷。
部署月球發射塔,現有技術下,我們可能需要一個高達1600米左右的發射塔,然后運到月球上的重量超過了400噸。
400噸才能建一個發射塔,這個成本有點太高了。
而這么大的發射塔,需要多少人才能完成組裝?我們能不能同時把這么多人送上月球?他們在月球上的生存要如何保證?
這些都是問題。
包括能源供應和儲能模塊,對月球塵埃的適應等等,有無數的問題,需要我們一個一個的克服。
這是比登月工程復雜一萬倍的大型工程,不僅僅是因為我們能有阿波羅登月作為參照物,而在月球上建發射塔,沒有人能夠給我們啟示,我們需要一個一個的坑自己去踩。
我把它統稱為月球改造工程,這一工程本身,難度也要比阿波羅登月高太多太多。
然后實現的話,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它很難有明確的結束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