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半導體領域,盡管林燃不是半導體生產制造的專家,但作為人工智能的頂級專家,左右腦芯片概念的提出者,他絕對也不是外行。
“或許,我們的思路,從一開始就錯了。
我們為什么,一定要去打磨一塊完美的鏡片呢?我們能不能打印一塊完美的鏡片?”
“打印?”在座的專家們面面相覷,他們似乎抓到了一點靈感。
林燃走到幕布前,調出了一張超構透鏡的結構圖。
“傳統的鏡頭,依賴的是幾何光學的折射,我們通過打磨玻璃的曲面,讓光線在穿過不同厚度的介質時,發生路徑偏折,最終匯聚到一個點上,這是一個物理塑形的過程,但超構透鏡,依賴的是波動光學的調相。”他解釋道。
“我們不需要改變光的路徑,我們只需要改變光波的步伐。
這塊平面基板上的每一個納米天線,就像一個相位延遲器。
當一束平行的光波穿過它時,有的部分被延遲了四分之一個波長,有的被延遲了二分之一個波長。
通過精確控制每一個點的相位延遲,我們就能將一個平面波,在出射后,完美地重塑成任何我們想要的形狀,比如,一個理想的球面波,并讓它完美地聚焦。”
林燃接著說道:
“打磨鏡片,是一個考驗百年工藝傳承的、經驗性的物理難題。
而設計這個相位延遲矩陣是一個考驗計算能力和算法的、純粹的數學難題,這正好是我的長處。”
在座的專家里有懂數學的,他弱弱的問道:
“林總,您說的我有想過,一塊直徑300毫米的鏡片,如果要在上面排布5納米級別的天線,我們將面對超過10的14次方,也就是一百萬億個獨立的計算單元。
每一個單元,又有形狀、尺寸、旋轉角度等多個變量。
這是一個擁有近乎無窮解空間的、典型的np-hard問題。”
他接著低頭在筆記本上計算道:
“我們現在最快的超級計算機,用它來模擬一次核聚變反應,需要幾個月,而要用傳統的電磁仿真和優化算法,用這臺超級計算機去尋找林燃同志想要的那個完美相位函數的全局最優解,大概需要不間斷地跑上一千年。”
林燃輕輕鼓掌道:“說的很棒,你叫什么?”
該專家抬起頭:“我叫魏哲。”
林燃咧嘴笑了笑:“好名字,和臺積電現在的董事長名字就差了一個字。”
魏哲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我本科學數學的,碩士才轉到光學領域,一直都對數學很感興趣。”
林燃點了點頭,接著走到講臺前說道:“沒錯,他說的很好。
如果,我們可以通過數學變換,將這個問題,從一個搜索問題,變成一個求解問題?
我們目前遇到的困難,是在真實空間里為數萬億個獨立的納米天線,找到一個最佳的排布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