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后,我們流的血,是同一種顏色。”
林燃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阮文孝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本子,這是他的日記本,記錄著他無數個不眠之夜的思考,和河內的反復溝通。
他用筆在上面寫下了一行字,然后撕下那頁,遞給了倫道夫。
“這是我們最后的底線。”阮文孝說道,聲音里沒有任何勝利者的驕傲,只有深深的疲憊:“我們同意,只要你們分階段、有時間表地撤出所有部隊,我們將釋放所有戰俘,我們不會要求戰爭賠款,但你們必須承認我們國家統一的權利。”
這是一份超出華盛頓預期的協議。
沒有復雜的條款,沒有花哨的修飾,只有最核心的、關乎生死的幾條。
林燃超常完成了任務。
“抱歉。”林燃臉色陰沉,低聲說道。
隨后他接著說道:“謝謝你,先生。”
阮文孝搖了搖頭,然后緩緩站起身,走向窗邊,看著外面飄落的雪花。
“不,”他輕聲說,“我們都在感謝你。”
監聽設備傳來了沙沙的雜音,接著是林燃和阮文孝那段簡短的對話。
當林燃輕聲說出“謝謝你”時,基辛格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雙眼緊盯著那臺機器。
另一位白宮年輕的助理滿臉疑惑地看著他。
“亨利,他們達成了什么協議?”助理問道,他聽到的信息非常模糊。
基辛格沒有回答,他預想過無數種可能:關于軍事部署的討價還價,關于停火線的針鋒相對,甚至是關于戰后賠款的爭執,但他從未想過,會是一份如此簡單的協議。
“沒有賠款,沒有復雜的條款,甚至沒有一個字提及勝利,”基辛格自言自語,聲音里充滿困惑:“教授居然成功了?不愧是教授。”
他大步走到林燃所在的房間門口,但沒有推門進去。
華盛頓的橢圓辦公室,電話鈴響時,尼克松正獨自坐在辦公室里。
他沒有讓任何人進來,因為他知道,這通電話將決定他第一個任期的走向。
“亨利,”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告訴我。”
基辛格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語調比平時更加緊繃。他盡可能地用冷靜、理性的語言,描述了倫道夫帶回的協議。
他強調了協議的核心內容——阿美莉卡全面撤軍以換取戰俘釋放和國家統一的權利。
尼克松聽著,緊鎖的眉頭越來越深。
“你再說一遍,亨利,”他打斷了基辛格,“沒有賠款?沒有確保南越地位的保證?沒有榮譽?”
“總統先生,這是教授的協議,一份只有教授能做到的協議。”基辛格的聲音有些無奈。“它超越了我們慣常的政治邏輯,他不是去談判勝利,他是在爭取停止。河內方面顯然被他的方式打動了。”
尼克松緊鎖眉頭,思索許久后緩慢說道:
“這是一份和平協議,一份我們無法拒絕的和平協議。告訴媒體,我們已經取得了決定性的進展。
讓亨利去準備新聞發布會。
告訴所有人,我們正在把我們的男孩們帶回家。”
阮文孝終其一生都以為林燃的抱歉,意思是為阿美莉卡給百越造成的傷害道歉。
林燃一體兩面,教授的這一面靠著真誠打動了河內,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條件。
另外一面,則絕不會這么簡單就讓戰爭結束。
林燃為自己的另一面而感到抱歉。
教授做到了讓戰爭停止,那么v要出馬讓戰爭繼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