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松坐在辦公桌前,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
他的目光空洞地盯著前方,仿佛能看到窗外洶涌的憤怒人潮。
當林燃走進房間的時候,尼克松已經恢復了平靜。
“教授,還好你還沒有回亨茨維爾,發生了什么我想你那邊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怎么可能不知道。
報紙、電視臺、廣播電臺,到處都在談論這件事。
現在,停戰的聲音已經蕩然無存,鷹派們對于校園內渴望停戰的聲音,選擇的是批判,批判他們是蘇俄人,是親g者。
戰斗的聲音占據了絕對的上風。
幾乎一夜之間,在這個國家,風向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
哪怕是華盛頓的議員們,對蘇俄人的行為更加無法容忍。
胡佛這樣位高權重者,蘇俄都能跟殺雞一樣把對方給一槍崩了,他們呢?
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華盛頓特區已經有公司推出專門針對這幫政治動物的安保服務,名字叫“末日堡壘”,大致意思是給你在華盛頓周圍找座山,挖個洞,你住洞里,我們在外面幫你看門。
華國人看到可能會覺得有點眼熟,這不窯洞嗎?怎么在華盛頓改名叫末日堡壘了,別說這名字還挺別致。
總之華盛頓的議員們,不管你之前是鴿派還是鷹派,現在都只有一種聲音。
那就是我們不能再綏靖下去,我們必須要給蘇俄人一個教訓。
“我們該怎么辦,教授?”尼克松的聲音低沉而疲憊,“現在,我們該怎么向阿美莉卡人民解釋?”
換你你也疲憊。
前腳才要不付半點代價,就簽署和平協議,做到約翰遜想盡辦法都沒能做到的事情,獲得巨大的政治功績,后腳和平協議變成催命符,變成軟弱的象征,被貼上綏靖的標簽。
前腳和平還是主旋律、停火還是最大公約數,后腳反擊,不惜一切給蘇俄一個教訓、戰爭的聲音成為了絕對的主流。
這樣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尼克松已經焦頭爛額。
林燃沒有立即回答,他走到酒柜前,倒了兩杯威士忌,來白宮的橢圓辦公室和回自己家一樣熟稔。
換過三個總統,林燃依然在這里喝威士忌。
他一杯遞給尼克松,一杯自己握著。
“總統先生,和平的條件已經不復存在了。”林燃的聲音里帶著一種不帶感情的冷酷分析:“這不是一個簡單的謀殺案,而是一場公開的挑釁,是一次審判味道的屠殺。
它發生在最不合適的時間,以最殘忍的方式,由最不應該出現的人執行。”
他停頓了一下,喝了一口酒。
“國內政治已經把我們推到了懸崖邊上。
抗議者會把胡佛的死和越戰的僵局聯系在一起。
他們會說,我們對外軟弱,所以敵人敢在我們國家的中心地帶暗殺我們的英雄。
如果你選擇繼續談判,你就會被貼上綏靖的標簽,就像約翰遜總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