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士衡兄有沒有這種感受,造化是殘酷的,和一些人說再多發自肺腑的話,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們仍然聽不懂你的真心,讓人倍感挫敗。”
“可造化又是仁慈的,有時候遇到一些萍水相逢的人,明明只是初次見面,只言片語,你便知道,他所想的,正是你所想的。”
“在這個人世間,若沒有知心的朋友,人生該有多么寂寞!《詩經》中寫,嚶其鳴矣,求其友聲,嚶鳥都在渴望朋友,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我在京城中,恰似這嚶鳥,身處空谷幽幽,滿懷寂寞,前后徘徊,渴求知音。”
“不知道士衡兄愿不愿意做我的知音?”
一開始,劉羨確實是帶有其余的心思,但想起上次和陸機的辯論,他確實感到由衷的快樂,有這股快樂在,沒有什么芥蒂是無法解開的,他相信陸機也是如此,越是有才華的人,他的靈魂越是寂寞,也越發渴望知音與朋友。
不對,或許所有人都是如此,畢竟人生下來就是孤身一人,人死后也是孤身一人,而在這生死之間的旅途中,再沒有朋友陪伴,生命未免就太孤獨了。
聽劉羨說罷,陸機已然動容,他從劉羨的話語中感受到充沛的情感與寬闊的胸懷,撫慰過內心的傷痕與疲倦。
但陸機還是有些猶豫,他問道:“懷沖不因我是陸氏之后而見怪嗎?”
顯然,他尚不能完全無視兩家祖上的恩怨。
而劉羨道:“正因為士衡兄是陸氏之后,我才倍感欽佩。我也是昭烈之后,知道士衡兄背負著多么大的壓力。為了不負先祖榮譽,為了維持家業不墮,暗地里即使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也常常會被人質疑。”
“血脈其實不是權力,是責任,士衡兄能夠承擔如此重任而奮起,我又怎會見怪呢?”
至此,陸機再無疑慮,他仰天長嘆,噫吁良久,而后說:“入洛至今,方得良友。”
又揮手招來陸云,吩咐說:“士龍,把我珍藏的兩壺花雕拿過來,今夜我與懷沖把盞暢談!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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