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公劉恂在得知后,立馬否定道:“辟疾真是糊涂了,為什么不直接找太子呢?現在除了太子,誰還能保他?”
劉瑤則說:“光求太子恐怕不夠,眼下還是直接找賈模他們,看不看能不能找皇后說上話。”
費秀也出主意道:“還是找石超吧!他過去不是和辟疾關系很好嗎?求他幫幫忙,找魯公說說情,說不定就有救了。”
一時間眾說紛紜,什么都定不下來,曹尚柔聽了心煩意亂,她干脆出了大堂,把張固叫過來,問道:“阿田,你知道祖君住在何處嗎?”
張固隨劉羨去拜訪過祖逖幾次,無論是西郊的庭院還是司隸府的宿舍,他都知道位置,當即對主母回答說:“少夫人,我清楚。”
尚柔立刻從房中取出昭武劍,對張固囑咐道:“你用這把劍做信物,立刻把祖君請過來,要多快有多快,就說十萬火急,請祖君一定要擔待!”
這樣的表態是非常重大的,可府中又沒達成一致,令張固有些猶豫,他問道:“可主公他們……”
尚柔道:“人多了就什么事也做不成,要吵出個結果來,要等到什么時候?這是夫君的安排,你立刻就去!”
張固不敢怠慢,當即就牽了馬冒著夜色出發了。
由于剛剛經過大亂,禁軍此時處于癱瘓狀態,朝廷又在忙著抓捕楚王黨羽,根本沒空管理其他,故而洛陽夜里也沒有戒嚴。張固一路暢通無阻,抵達了司隸校尉府處。
他到的時候,司隸校尉府可謂是人滿為患,由于司隸府就接管了京城內的大部分事務,什么抓捕、查抄、清點都在此處。張固干脆渾水摸魚,徑直往里走,一面找人打聽祖逖的下落。
結果讓人哭笑不得,身為司州主簿的祖逖,在這樣繁忙的夜晚,竟然什么也沒干,而是在床榻上呼呼大睡。張固敲門的時候,甚至能聽見祖逖在房內的鼾聲。
而在美夢被打破后,祖逖起身嘟囔的第一句是:“哪個啖豬腸兒,敢擾乃公的清夢!”
這不由不令張固懷疑起劉羨的決定:看上去,這是一個憤世嫉俗、不拘小節的人,公子找他救命,真的有用嗎?
可既然都走到此處,張固也不可能無功而返,只能按照原先尚柔的囑托,在門前托著昭武劍,恭敬道:“在下來自安樂公府,有大事找祖公子商議。”
祖逖披著睡袍打開門,打著燭火照亮張固的臉,他辨認了一會兒后,問道:“你不是懷沖的隨從嗎?怎么會在這兒?”
“祖公子,我家公子請你救命。”
聽到這句話,祖逖氣質頓時為之一變,他雙眉輕輕一挑,臉上的慵懶氣質就不翼而飛了,繼而展露出眸子里駭人的神光來。他接過昭武劍,問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細細說給我聽。”
張固當即一五一十地把這一天劉羨的遭遇和窘境說了出來,并說道:“我家公子說,他如今身陷囹圄,非得有人襄助,才能逃出生天。可當今洛陽,有這個本領的,不超過一只手,而他可以生死相依的,就只有您一人了。”
祖逖得知事情的原委后,兩只眸子徹底地明亮起來,他說:“你稍等片刻。”而后立馬收拾起衣服,給自己換上一身戎裝,令人眼前一亮。
原本的祖逖,看上去不過是一個無所事事得過且過的混混,身上游俠氣極重。但稍作打扮后,他竟顯得精明強干,僅說了一個走字,他立刻風風火火的往安樂公府趕。
等祖逖抵達安樂公府,劉恂他們還沒有吵出個結果來。祖逖也不在乎他們在吵什么,看見大堂內烏泱泱二十來個人頭,就直接揮手道:“要這么多人干什么?知道的以為是在救人,不知道的當是上朝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