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花在山巔開了又謝,
沉沒在河岸邊的一塊塊石頭,
是馬上騎士永不遺忘的根。”
在座的胡人聽完后,都覺得曲調非常熟悉。在關中的胡人,多半都是羌氐出身,他們世代居住在河湟、隴右乃至到朔方之間的土地,歷經戰亂,最后不得不遠離家鄉,已經很少有人還記得自己的根在何處了。
熟悉的曲調又讓人回想到童年,父親母親都會唱這樣的歌謠,給孩子們播撒種子,希望他們能夠找到一個能夠永遠扎根的新家鄉。如今這個愿望一度接近于實現,最后卻又功敗垂成,前途渺茫恰如這歌謠蒼涼,怎能不讓人感哀呢?
齊萬年抹了一下濕潤的眼角,對眾人說道:“我一定會建立屬于我們自己的國家。”
說罷,他忍不住自己又引吭高歌,作為胡人的領袖,他的歌聲更加誠摯,也更加寥廓大氣。在座的胡人諸貴聞之,無一人不動容。很多人不由自主地唱和起來,繼而流下了眼淚。
次日一早,包圍泥陽的大軍正式解圍。數萬大軍有條不紊地撤離營壘,把能帶上的東西都裝上馬隊,不能帶上的東西就地燒毀。最先離開的是在馬蘭山御敵的姚弋仲部,其次是彭蕩仲部、楊堅頭部……除去殿后的多蘭剎部外,最后離開的是齊萬年本部。
齊萬年坐在一匹淺灰色長鬃馬上,在茫茫的黑色人流之中并不起眼,可就在一個轉角處,他稍稍停頓,再次不甘地回望泥陽城。
此時朝霞已經褪去了,只剩下干凈純粹的陽光,照在傷痕累累的泥陽城上。城頭上有些黑點攢動,那是晉人士卒在注視著他們,雖然看不清這些晉人的神情,但不難想象,他們的嘴角一定噙著笑意。
齊萬年沒有再做多余的感慨,他收回了目光,再次駕馬回到了繼續移動的人流中。在這么多放松的人之中,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么,只有他清楚。
城內的晉軍到底沒有出城追擊,他們默默注視著叛軍盡數離開,即使最后一面齊萬年的紅色烏鴉旗幟消失在天際,城門也絲毫沒有打開的意思。
不管怎么說,這場堪稱慘烈的泥陽之戰終于拉下了帷幕。
在隔了兩日后,又一個沒有刮風的安靜早上,鮮卑騎兵的黑色旗幟出現在了東北面馬蘭山的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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