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六月中旬,孟觀就已經把制定好的作戰計劃公布與諸將,幾乎所有的與會將領都難以理解,他們同樣無法想象,孟觀竟然愿意冒如此大的風險,就為了與對方發起一場前途未卜的合戰。
面對諸位將領的勸阻,孟觀的意志非常堅定,他不容置疑地分說道:
“仗打到這個地步,是我們每個軍人的恥辱!將士不愿意流血,害得近百萬百姓流離失所。我們有何面目面對江山社稷?面對這朗朗乾坤?”
“諸位難道忘記了武人的榮耀嗎?當年魏武帝北征烏桓,奔行千里,脫離大眾,左右不過數千騎,結果在白狼山與胡人相遇。當時魏武所遇的敵人何止十倍?但他奮發畫策,臨敵揚武,二十萬胡寇,竟一戰而降!何其壯哉!這才是我等該效仿的事情!而不是一辱再辱!”
“毋須多言!男兒若不能躍馬龍城,亦當馬革裹尸!我聽說諸位有人數次脫逃,怕不是已經喪盡了膽氣!如果是這樣,那就讓我獨享這份榮耀吧!”
這一番話下來,與會眾人無不熱血沸騰。旁聽的夏侯駿在向司馬肜匯報時,也不禁感嘆說:
“平常聽諸將談論戰略,無不寡淡如水,可聽孟叔時論兵,真有封狼居胥意!”
如此一來,再無人敢勸阻孟觀,計劃也得以順利推行下去。
在他離開后,負責率領軍隊的,分別是征西軍司張軌,與平西軍司劉羨,安西軍司傅祗則留下來負責后勤。
張軌負責率領盧播、賈龕、王銓、皇甫重、解系、胡淵、張泓等部,共五萬人,從長安出發,為南路軍。
劉羨負責率領索靖、李含、張光、皇甫商等部,共兩萬人,從泥陽出發,為北路軍。
兩軍約定在七月丙申,也就是孟觀出兵后的第三日抵達郿縣,參與這場難以想象的大會戰。
事實上,劉羨由于相隔較遠,他在六月壬辰就已經出兵。兩萬大軍聚集起來,剛一離開泥陽,立即就驚動了胡人的斥候。也正是因為這樣,一開始叛軍將注意力放在了北面,并沒有來得及提防南面孟觀的動向,這才讓孟觀一擊功成。
可同樣,劉羨也不知道孟觀突襲的成果到底如何。他率眾行軍,在扶風郡內穿行,再看見沿路熟悉的景色,上一次的合戰回憶涌上心頭,讓他心里也沒有底。
如果孟觀行動稍有差錯,不能調動胡人的話,胡人沒有軍事壓力,最有可能采取的行動就是分兵攻打自己。若真是這樣,劉羨客場作戰,不熟悉地形,能否成功抵御,又將是一個未知數。
但劉羨還是選擇相信孟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