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思緒凌亂、漫無頭緒的時候,仿佛突然聽見了嬰兒的啼哭,在搖曳昏黃的房內燈火中,飄飄蕩蕩地傳了出來。聽到這里,劉羨松了一口氣,他轉頭去看陪伴自己的眾人。大家有的睜大眼睛,有的張大嘴巴,似乎想要將嬰兒的啼哭分享給自己似的。
這種情景下,熟悉的情感回到了身上,劉羨走到門口,正好撞上出來換水的老嫗,她臉上汗涔涔的,顯然也不輕松。在她的背后,可以聽到更清晰的嬰兒哭聲。
她對劉羨報喜道:“生了個小姐,夫人無恙!”
聽聞此言,在座的人多有些失望,但劉羨臉色不變,他只是屏聲靜氣地問道:“母女都還好嗎?”
得到準確的回答后,劉羨這才露出喜悅的神情。他大步走進產房,可以看見阿蘿正抱著女兒坐在床頭,臉色蒼白卻又動人。
劉羨把手放在妻子肩上,兩人對視良久,默契一笑,劉羨又把目光投向女兒靈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女兒出生時要比奉藥可愛許多。
阿蘿也很高興,她笑著說:“我原本還擔憂,如果是一個男孩,成長時沒有你的支撐,他的性子恐怕會過于柔弱,恐怕不能獨立、堅強。還好,是一個女兒,我能夠教給她的就很多了。”
雖然常人總會有一些偏見,認為生女不如生男。但對于作為當事人的父母來說,對于孩子純潔的愛,是從來不會因為性別而有所減少的。劉羨事先準備了一塊藍田玉,在玉上刻下了靈佑的名字,雖然是一種奢望,但劉羨還是希望她能無憂無慮地長大。
五日之后,也就是閏月的初二,齊王司馬冏的討趙檄文終于傳來。作為常山國的主帥,劉羨必須與妻子告別,開始一段新的征程了。
臨行前,阿蘿抱著女兒問他:“這一次,你能獲得勝利嗎?”
劉羨斬釘截鐵地回答說:“不過四五個月的事情罷了。七月的時候,我就會把你接回洛陽。”
這已經不是劉羨第一次出征,也不會是最后一次。在這還不到三十年的歲月里,他人生中所經歷的酸甜苦辣,都已經遠遠超過常人的想象。他對人生的感悟和積淀,早就厚重如山。為之奮戰的目標,也很早就變得清晰與堅定。
他知道,到現在為止,他自己仍是一只籠中鳥。在皇后與賈謐倒臺后,他卸去了雙翅的枷鎖。此行若消滅孫秀,他就將又松開雙足的束縛。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就可以展翅翱翔了,因為之后還有最后一道牢門——他自己,又或者叫做責任與家人。
但不管怎么說,那是之后的事情了。
眼下,五萬大軍高舉常山王旗號,徑直揮兵南下,開進趙國國境。
“時間還早,就先讓新兵們見見戰爭的端倪吧!”他如此對司馬乂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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