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定可以商榷的地方。”劉弘風輕云淡地笑道:“比如為了掩護對東南角的猛攻,你可以在東北角打個佯攻。又或者說,可以在登城時趁勢朝城內縱火,引起騷亂。不過總得來說,都是些枝末細節,并不重要。”
“我說得不太一樣,是指你這個人和我想得不太一樣。”
劉羨聞言,略微有些失笑,他玩笑道:“莫非在宣城公眼里,我不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
“哈哈,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劉弘也被逗樂了,他隨即平復說:“我研究過你的戰例,此前你都是身先士卒,愛兵如子的斗將,歷次戰事,你都屢次上前線。為了減少傷亡,甚至主動與敵將單挑,令我印象深刻。”
“戰場上,你這樣的將領不少,不過也只適合當先鋒,并不能當主帥,我原本是這樣想的。”
“哦?這兩者有什么不同嗎?”
劉弘拍了拍胸口,講述道:“先鋒的任務,多是斗志的比拼,因此,想要完成任務,必須要想盡辦法來激發胸中的士氣,將其化為摧毀一切的沖動,誰胸中的那一口氣在,能摧垮敵人,任務就能完成。”
“但作為主帥,卻不能這么感情用事。主帥是三軍之膽,他在,三軍的膽魄就在。因此,主帥不能輕易上戰場,更必須要冷靜地面對傷亡。他只應用冰冷的理智來思考問題,用殘忍也最功利的角度來獲取勝利。”
“這兩種本質是相互沖突的,因此,有些人會是一個很優秀的將領,卻永遠成不了杰出的統帥。”
他將目光投回到劉羨身上,奇道:“你倒是一個例外,這幾日的安排,竟然如此冷靜,和我想得大不相同。”
面對這個疑問,劉羨并沒有回答,他只是在心里想了想:或許,在有了目標后,人就可以冷靜地發瘋吧。
下午,城外的鼓聲敲響后,三面土山殺聲震天,將士們如浪花般直往城頭打去。劉羨站在望樓上觀望戰局發展,但見殺聲震天,人頭涌動。接連幾日的受挫,使得城中守軍的意志本就不堅定。此時面對面的廝殺中,他們心中恐懼更甚。等勝弩營按計劃往內猛攻一陣,城頭的守軍頓如落花流水,不可收拾。
城頭既然失守,西面的城門也隨即打開,大量的兵眾從中逃往山林,但更多的人是被擒獲俘虜。等到太陽照亮遠處西山的輪廓,一切爭斗都結束了。大批大批的俘虜扔下武器,束手就擒。城內的官僚,也得以被斬首示眾。
短短三日,房子之戰便結束了。事后花了兩天統計,這一戰俘獲一萬七千余眾,更繳獲了城中府庫的百萬斛糧食。而常山軍的傷亡,尚不到千人,死者更是百人出頭,幾乎稱得上是兵不血刃了。
牛刀小試后,常山軍在房子稍稍整頓,把俘虜盡數放歸,軍隊南下開進到中丘,在這里暫時止步。司馬乂與劉羨、劉弘等人脫離大軍,僅率一小隊護衛前往鄴城,那里正是河北雄兵云集之處。他們將在這里確定討趙策略,然后向洛陽發動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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