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也毫不介懷地回拜道:“哈,勇士當然有些傲氣,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兩人緊跟著要自我介紹,不料劉淵擺手笑道:“二位跟玄明、永明都是朋友,我作為長輩,豈有不知的道理?”
說罷,他又笑言道:“這里本不是什么好地方,但過幾日就要打仗了,我又剛領了這一軍。士卒的性命寶貴啊,我要忙著教他們點東西,兩位如果愿意隨我走走,幫我查漏補缺,我還是非常歡迎的。”
劉羨行禮道:“久聞元海公美名,今日一晤,就是想向元海公請教。”
“哈哈哈,能讓安樂公世子請教,我也算是不虛此生了。”話是這么說,可劉淵的笑容卻是風輕云淡的,他的歲月積淀已經到了一個難以估量的地步,沒有人能通過表面來揣測他的情緒。
接下來,劉淵當真如他所言,繼續旁若無人地在校場巡視。看見士卒在練習刀法、劍法、槍法、弩法,馬術,乃至陣法,他都能在一旁指點,而且每次指點,都言之有物,一聽就知道是得了要領的。劉羨初聽還不覺得有什么,可隨著旁觀的時間越多,他不禁駭然發現:這位劉元海,似乎無所不通,無所不知,無所不會。
而且這位匈奴左賢王,堪稱記憶超群。才來了短短數日,可他對麾下的軍官士卒,就像是了如指掌,每個他指點的士卒,都能叫得上名字。劉羨雖自詡也能做到,但考慮到劉淵年紀已大,而且麾下多是盧志臨時分配過來的漢人,卻仍能有此效果,只能說甘拜下風。
演練過兩個時辰后,士卒們去歇息了,劉淵則把軍官們留下講武。一般來說,講武是傳授在戰場上需要注意的種種要點。但劉淵卻與眾不同,他竟然在校場上講經論史,格外強調“武德”的重要性。
他先是給眾人講了七國之亂與諸侯討董的案例,然后道:
“既然打出勤王義軍旗號,義之一字,并非榮譽,而是重擔。所謂德者,先行律己,而后律人。如若不行,必失人望,反為世人所唾罵,白白成了小人。我愿諸君做大丈夫,多讀《史》、《漢》,效仿古時英雄,能為常人之不能為,受人敬仰,勿要做小人。”
事后,劉羨問道:“元海公,大戰在即,您為何要強調這些呢?經書又不能殺敵。”
劉淵看著麾下將士,撫須笑道:“戰場上的技巧,我平日就教給他們了。但軍中最缺乏的,不是殺伐之氣,而是持道之心。軍官缺少榮譽和志向,一旦遇挫,自然就會如飛蓬四散。我從此入手,正是要激起他們為士的榮譽啊!”
劉羨聞言,不禁感慨道:“什么叫敦厚長者,我今日可算見識到了。”
劉淵莞爾,隨即又和劉羨閑談說:“這次作戰,你覺得有幾成勝算?”
劉羨笑道:“我有十成把握,此戰必勝!”
“哦?”劉淵來了興趣,反問道:“你是怎么算出來的?”
“這些時日,我一直在摸查汲縣周遭的地形。孫會那邊勝了一仗,可謂是得意忘形了。城內審查幾近于無,我打算從這里做做文章,不怕他們不亂。”
:<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手機版:<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