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王左長史、鄴令盧志;
成都王左參軍、冀州刺史李毅;
揚威都護、平昌侯趙驤;
常山內史、安樂公世子劉羨;
前寧朔將軍、宣城公劉弘;
太原內史、成平子劉暾;
河間王長史、征西軍司李含;
河間王參軍、鎮西軍司張方。
各人所帶的隨從都被隔在院外,屋內負責護衛的是齊王從事中郎祖逖和齊王撫軍衛毅。衛毅和祖逖都對坐在門口,將大刀放在右側的席子上,沒有司馬冏的允許,誰也不準進出屋內。
司馬冏親自主持會議。
由于天氣悶熱,眾人落座后,司馬冏給眾人安排了一些蜜水以及甜瓜作為飲食,雖沒有從人伺候,但會議上的氣氛還算比較輕松,看得出來,司馬冏還是希望這次會議有一次較好的結果。
司馬冏先讓董艾起來,簡單介紹了一下河南義軍討賊的情形,重點是有多少部卒,分別來自哪里。過了一會兒,他便直接說道:“今天請大家聚集,我想大家都能猜到我的意思,大亂以后,朝廷現在是一團亂麻。戰事雖然結束了,但想要天下重新安定,我們還任重而道遠。”
這句話當然是沒有問題的,早在劉邦平定天下后,陸賈常常和劉邦說《詩》、《書》,劉邦不耐煩,便罵道:“乃公居馬上而得天下,何時用過《詩》、《書》!”陸賈便反問道:“居馬上得天下,可以馬上治天下乎?”劉邦當即變色,向陸賈道歉認錯,請他論述古今列國之興亡,以此來研究治國之道。
而治國之道中,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其實便是賞罰分明。如何賞,如何罰,稍有不慎,就會導致群情激忿,影響到國家的長治久安。當年的三楊、后黨如何倒臺,不就是因為賞罰不公嗎?
司馬乂與司馬穎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才只懲處了一些最緊要的,也最無可爭議的元兇巨惡,將大部分的處置留待至今,只等司馬冏來主持會議。
只是他會如何主持呢?在場所有的人心思都盤算開來,想看看司馬冏會如何表態。
司馬冏當然不會這么輕易地表態,他先說:“我覺得,這么大的事情,應該先改個年號。今年年初的時候,趙逆昭告天下,說要改元建始,以表明萬象更新。現在我們既然除去了趙逆一黨,也該昭告天下,用這個新的年號,來表明國家大禍已去。”
“我覺得,今年先改元永寧,旨在昭告天下四民,過去的一切動亂就已經結束了。明年我們再改元太安,旨在告誡九州百姓,我們將效仿太康之治,讓天下恢復當年的盛世,如何?”
兩個年號,一個象征舊的結束,一個象征新的開始,眾人都覺得是不錯的想法,自然是頷首同意。
而后司馬冏又道:“既然是改元,按例,我們大赦天下,孤寡賜谷五斛,大酺五日,對于這件事,諸位有沒有什么異議?”
這是自兩漢以來就有的政治傳統,眾人自然也不會反對。
說到這里,司馬冏見鋪墊了片刻氣氛,終于開始進入正題,他說道:“既然賊子都要大赦,我們不能寒了勤王功臣的心,數十萬大軍停留在這里,每日的糧秣消耗,都聳人聽聞,難以為繼,還是早些安排為好。將士們早些榮歸故里,也能趕上今年的秋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