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聽聞到腳步聲后,立刻抬頭去看,眼見劉羨出來,他先是面露喜色,后聽劉羨言語,他又難掩愧色,不由在雨中再三叩拜,濺得滿臉都是泥水,極為狼狽。他盡可能用沉穩的聲音說道:“府君在上,請聽在下一言,在下知道,我四兄做事,確實是有負于府君,可有些事情,并非是府君所想的那樣……”
劉羨打斷他的話語,說道:“是不是我想的那樣,那重要嗎?”
他指著自己的右肩道:“那一夜,這一箭幾乎要鑿穿我的骨頭,值此陰雨天氣,正在隱隱作痛。你和我說再多,能讓我這箭傷徹底痊愈嗎?我右手本就受過大傷,經此一事后,幾乎再不能像以前一樣用劍了。”
“破鏡難圓,覆水難收。過去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要我佯裝無事發生嗎?這可能嗎?”
“士龍,回去吧!對自己寬容些,這不關你的事情,我也不會因為你,就原諒陸士衡,這個想法,我是絕不會更改的!”
說罷,劉羨將手上的牛皮傘扔到陸云面前,他不再看陸云,轉身信步走回去,任憑身后的陸云如何哀求,他也不肯回頭。
可話說回來,劉羨當真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心如鐵石嗎?他回到自己的書房后,再看向門外的這些雨水,種種念頭相互糾葛,令他心亂如麻。轉眼到了用膳的時候,阿蘿做了他點名想吃的雞絲湯餅,可他卻味同嚼蠟。飲食以后,徹底天黑,他吹笛自娛,又頻頻出錯,甚至根本不在調上。
究其原因,是他也明白,恐怕陸云仍然跪在司隸府門前,為了他那在牢獄中的兄長,劉羨昔日的至交好友,懇求劉羨,放他一條生路。
到了要入睡的時辰,劉羨和衣躺在床榻上發呆,妻子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沒有多說話,只是安靜地躺在他身旁,撫摸著他的胸膛。
可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候,臥室門外再次響起匆匆的腳步聲,但見一個人影立在門前,用手叩了叩房門,然后傳來了孟討的聲音:
“兄長,不好了!那個陸侍郎,我怎么說都勸不走,結果他淋了整整四個時辰的雨,現在暈倒在門口了!”
劉羨聞言一驚,頓時起身坐起來:
“那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把他抬進去,去請醫療來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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