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人眼光兇,知道內地近幾年的發展勢如破竹,所以一早就把事業重心移到了海市。
也有人說凌海早就不是凌家的。
當年凌家遭遇財務危機,險些破產,凌海因此早已易主。
說什么的都有。
總之,這位凌海的掌權人很是神秘。
不僅從不出現在大眾視野,媒體鮮少有關于他的報道,甚至很多需要代表凌海出席的場合,他也很少出現。
有個沒證實過的傳聞,說他和東南亞那邊的勢力有往來,所以才很少露面。
神秘,低調,卻能在海市只手遮天。
——以上所有內容,都是出租車司機操著口廣普,繪聲繪色地和凌遙講的。
最后司機說:“妹妹仔,我同你講,呢個凌海的大佬真的很頂!”
頂個屁!
她現在只想頂他個肺!
凌海總部頂樓。
這是一間復合辦公室。
除了兩位助理的獨立辦公間外,配有休息室、會客室和總裁辦公室。
會客室里不時傳出交談聲。
里面坐著幾位西裝革履、精英派頭的男士。
一場例行會晤,沒想到持續了近三小時。
大家都有些疲乏。
但因為這里的主人不喜煙味,所以沒人抽煙,連煙盒打火機都沒敢揣身上。
咖啡和茶飲不知被送進來了幾回。
討論依然激烈,尤其是最后一項議題。
還是在為江城區那塊地的事。
這些人里分成兩派。
一派認為,目前公司的幾個重點項目都在關鍵期,正是需要花錢的時候,拿出那么一大筆現金去拍地,會影響其他項目進度。
另一派則認為,從政府年初放出的信號看,在海市建立國內第二個保稅區是鐵板釘釘的事,而擁有海市最大港口的江城區必然是首選。
持盈守成和高瞻遠矚從來都是矛盾而統一的。
矛盾是因為很多人會為此爭吵不休。
統一是因為有人能做出、且僅能由他做出最后的決定。
吵來吵去沒個結果,有人小心翼翼地開了口:“周總,您覺得呢?”
爭吵停擺,所有人都看向落地窗前——
那個唯一能做出決定的人。
男人坐在黑色真皮沙發上。
他沒穿西裝,白襯衫外是深色豎條紋馬甲,西褲包裹著的修長雙腿隨意交疊著,襯衫袖口卷到手肘,大臂上的黑色皮質袖箍,充滿了禁欲感。
沿海城市炙熱的陽光從身后的玻璃透進來,落在他身上時,仿佛也被沾上了幾分冷意。
聞聲,他抬起頭,目光從助理平板上移開。
那是張骨相立體優越的臉,眼睛漆黑,雙眼皮狹長而深刻,高挺筆直的鼻梁左側有顆很小的痣,給偏冷的長相增添了幾分生動。
海媒曾有抓拍到他的小報這么評價他——
擁有九零年代港風美男的氣質。
但與年輕英俊的外貌相反,整個人散發著強大的、令人望而生畏的威壓。
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不好說話的人,或者說不是個能被糊弄的人。
心里有鬼的人,只是被他的目光掃上一眼,心虛便反顯在了臉上。
那是經歷過很多大事,在廝殺見血中淬煉出的敏銳和識人的能力。
他的目光淡淡掃過一圈會客室的人,最后落在支持拍地的那位董事身上。
那位董事被看得心里直哆嗦,空調溫度打得很低,他的額角竟冒出了汗。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被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