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一點的將那些被風吹進通風口的雨滴,接在手心里。
一直等到女孩的身體僵硬,雙腿顫抖不止的時候,她才小心翼翼的收回了手掌。
此時的手心里面,才剛剛積蓄起了一小汪雨水,都不夠成年人半口喝的。
而且她的手里原本就有些塵土,掌心的這一小捧雨水,很快就泛起了微黃。
但就算是這樣,女孩卻也非常滿足,臟兮兮的臉龐上露出了激動的笑容。
小心翼翼的捧著這口救命泥水,身體匍匐,慢慢的走著,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的走到了地窖的另一邊。
這里還有一個十四五歲左右的少年,緊閉雙眼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只見他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甚至連胸膛的起伏波動都看不見了,完全就像是一個死人。
但是女孩卻清楚,自己的哥哥沒死,他還有救。
“哥,哥,你快醒醒,下雨了,咱們有水了。”
女孩在其耳邊小聲的呼喊著哥哥,可是少年卻是一動不動。
她用舌頭舔了舔自己那已經干澀皸裂的嘴唇,然后視若珍寶的將那捧泥水靠近了少年的臉龐。
一點一點的將其滴進嘴里。
他們兄妹已經兩天沒有吃喝了,滴水未進。
幸運的是,他們遇見了這場雷雨
盡管手心里的這捧泥水,干澀酸苦,跟直接吃土沒太大區別。
但是對于此時的兄妹二人來說,卻是救命的東西!
好在,喝了泥水后的男孩,卻仿佛又活了過來,依稀能感受到了點鼻息。
見此情況,女孩喜極而泣,眼淚如珍珠一般不斷的向外涌動,但是她卻死死的捂住嘴巴,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因為她知道,葛邏祿人就在外面待著!
她能夠清楚的聽到葛邏祿人說話的聲音,一旦被葛邏祿人發現了自己,那將比死還恐怖。
“嗚嗚嗚嗚~”
女孩只能壓抑著自己的聲音,無聲的痛哭著。
爹走了,去了北山,再也沒有回來。
爺爺死了,被葛邏祿人割下了腦袋。
娘也死了,在將自己和哥哥藏進地窖的時候,被一個葛邏祿人發現,于是選擇了和葛邏祿人同歸于盡。
而哥哥在之前與葛邏祿人戰斗的時候,被一刀砍中了前胸,整個胸膛都裂開了一個口子。
雖然還能時不時的感覺到哥哥的氣息,但是繼續待在地窖中,沒吃沒喝,又得不到救治。
用不了兩天,哥哥肯定會死的,而女孩也會被渴死、餓死
“嗚嗚嗚嗚~”
“爺爺~爹娘~嗚嗚嗚嗚~”
地窖中的女孩無聲的哭啼,就像是一只失去母親的雛鳥一般,無力而恐懼。
外面響起葛邏祿人的肆意大笑聲,與女孩所藏身的地窖,只有一塊木板的距離……
透過通風口的縫隙,女孩的目光看向院子中。
一個長相丑陋,強壯如黑熊般的葛邏祿男人大笑著走了進來。
見到他,女孩的眼中露出了仇恨的目光。
她爺爺就是被這個叫阿斯蘭的葛邏祿殺害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