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他來說,那個小屁孩沒有任何威脅,反而能威脅這個女人。
所以,他肯定不能讓那個孩子死了。
不過男人忽然想到,自己好像已經有兩天沒有給他喂東西吃了。
他決定等會兒去看一眼那個小屁孩,就當是喂小貓小狗了。
這樣想著,男人穿上了圓領長袍,外面又套上了狼皮大襖,額頭上纏繞了一圈狼牙裝飾。
向所有人展示自己的兇狠與強壯,拿上了他從契丹人手中繳獲來的一把鑲金彎刀,打開了房門,大跨步的走了出去。
對著門外的兩個護衛,用粗獷的聲音問道:“那些家伙都過來了沒有?”
“已經到了,在前面等著您呢!”一名護衛低頭說道。
“走!”
男人輕輕的點頭,沖著身后關閉的房門看了一眼,翻身上馬,離開了院子。
此時的天空依舊在下著緊密的細雨,但是在街上卻不時的能看到一些葛邏祿人跪在泥濘的地上。
天氣微寒,可葛邏祿人卻都是光著膀子,完全不在乎風吹雨打,反而臉上還露出虔誠的神色,嘴里在不斷的嘟囔著什么。
這些人都是因為打雷,而認為是神靈發怒,而向神靈祈求贖罪的葛邏祿牧民。
“哼,一群沒腦子的蠢羊!”
男人看著眼前的這些牧民們,輕聲的不屑道。
他叫阿斯蘭,是這支葛邏祿部落的首領。
雖然這些跪地祈禱的葛邏祿,大部分都是自己的牧民,但是阿斯蘭依舊認為這些牧民就是一群,被薩滿祭祀忽悠瘸了的蠢羊。
狗屁的神靈發怒,純粹只是一次雷電罷了。
挺過去就沒事了!
世間要是真有神靈,為什么神靈還要眼睜睜的看著祂忠誠的葛邏祿子民,備受契丹人的欺壓?
要是真有神靈,他的父親當年也不會被契丹人逼得服毒自殺。
“狗屁的神靈~”阿斯蘭暗暗的罵道。
可他不會阻止這些牧民們對神靈的跪拜。
畢竟薩滿文化也是游牧部族統治的一部分。
牧民們愚昧無知,信仰神靈,對阿斯蘭的統治反而有利。
畢竟偉大的阿斯蘭就是神靈在人世間的使者!
不管這些跪拜的牧民多么的虔誠,阿斯蘭帶著人直接騎馬而過,向著不遠處的一座院子走去。
……
而與此同時,在這座已經被葛邏祿人占領的村堡中,一個瘦弱的小小人兒,卻是如同一只螻蟻一般,艱難的掙扎求生。
這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一二歲左右的孩子,穿著染血的衣服,赤腳沒有鞋子,頭發亂糟糟的掛著雜草和泥土,就像是一個小乞丐一樣。
臉上滿是污泥,已經看不出她原本的模樣。
唯一奪目的,卻是那一雙如黑夜中的星辰般閃亮的眼眸,忽閃忽閃的眨個不停。
此時的她置身在一個地窖中,周圍一片黑暗,只有一個小小的通風口成為了她循跡光明的唯一通道。
外面的天空下著雨水,刮著涼風,打著悶雷。
但即便是如此,這個孩子卻沒有絲毫害怕,沒有哭啼,更不敢叫喊。
面對著生死的煎熬與恐懼的折磨,那臟兮兮的臉龐上甚至還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風向變了,有水了~”女孩激動的呢喃道。
她的身高不夠,只能踩在一個壓缸的石頭上面,踮著腳,舉著雙臂,將手心放在通風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