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昆拿過仔細端詳,只見槍頭三棱造型,非常鋒利,血槽深邃,在燭火下泛著幽冷的光。
使用克烈部士兵常穿的皮甲實驗,輕易便能將其刺穿。
桑昆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豈有此理!”
“遼軍為何會有如此鋒利的武器?”
“而且還全部身穿甲胄?”
因為金國對草原的封鎖,導致草原士兵的披甲率非常低。
只有乃蠻部和克烈部,有能力開采礦石,鍛造少量鐵甲,其他部落全部只能身穿皮甲。
桑昆太了解有甲士兵和無甲士兵戰斗力的差距了。
所以,必勒格·別乞的消息可謂是給了他極大的震驚。
金州軍全部披甲?這仗該怎么打?
“殿下,襲擊我先鋒軍的,只有少量遼軍,大概四五千人左右。”
“或許,這是遼軍的精銳,其他軍隊不見得如此。”必勒格·別乞猜測說道。
但桑昆卻不能將克烈部大軍的命運,寄托在這種猜測上面。
沉聲說道:“傳令各部,停止前進。”
“將遼軍的具體情況探聽清楚之后,再做打算。”
大虎和二虎的夜襲,把桑昆大的心態有些不穩。
差不多兵力情況下,金州軍卻能夠將克烈部軍隊打崩。
而且金州軍若是真的全員披甲,那克烈部就麻煩了。
……
金州與克烈部的戰爭一觸即發,與此同時,東都的冰雪開始融化。
蕭思摩裹著厚重的裘皮大襖,緩緩走出大帳。
陽光灑在他身上,卻驅不散縈繞周身的寒意。
一陣寒風吹過,他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身體劇烈顫抖,雙手緊緊捂住胸口,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大王!”
一道清脆又帶著擔憂的呼喊從身后傳來。
身著精致錦袍的王妃舒律烏瑾,蓮步匆匆地趕了過來,眉眼間滿是關切。
“外面風大,您身子還未痊愈,怎么就出來了?”
她伸出纖細的手,輕輕為蕭思摩撫背。
蕭思摩擺了擺手,努力平復呼吸,聲音沙啞:“無妨,在房中躺久了,都快成廢人了。”
“今天陽光正好,出來走走。”
舒律烏瑾跟在蕭思摩的身后,慢慢的來到了城墻之上。
看著他那蒼白的臉龐,浮腫的眼眶,舒律烏瑾眼眶不禁泛起了微紅。
想當初,蕭思摩號稱‘上山擒虎,下海捉蛟’,是大遼國一等一的勇士。
可是如今卻終日蝸居房榻之上,與藥石為伴。
這般情況,讓舒律烏瑾無比心疼,但也只能暗自垂傷。
“金州軍與乃蠻部的戰爭已經爆發,也不知道結果如何了。”
蕭思摩站在城墻上,緊了緊身上的大襖,目光穿透無盡的天地,似乎看到了金州與乃蠻部交鋒的戰場。
“李驍年紀雖小,但卻驍勇善戰。”
“況且,乃蠻部經過大王您的征討,早已經成為了喪家之犬,根本不足為慮。”
“相信過不了多久,您就能聽到金州傳來的捷報。”舒律烏瑾寬慰說道。
如今東都的形式不容樂觀。
蕭思摩重傷讓東都各部人心浮動,王廷也趁此機會,一次次的越過伊犁河向七河流域發起進攻。
而且在西北方向,康里人也經常南下,襲擊北海的部民。
唯一的亮點就是在金州,李驍先后平定了大漠和高昌的叛亂,如今又著手解決乃蠻人的威脅。
等待乃蠻戰爭勝利之后,金州的軍隊便可調遣來東都。
危機自然化解。
但蕭思摩卻沒有那么樂觀,伸出蒼白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城墻,搖頭說道:“就是因為李驍驍勇善戰,我才不放心啊。”
舒律烏瑾嘴巴輕輕顫抖,卻不知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