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鐵木真那家伙還在背后偷偷笑話我,說我桑昆成了軟塌塌的羊肚,被金州人跟捏小羊羔兒似的輕松打敗。”
“哼,他可真是好威風啊!”
桑昆的臉上滿是不屑,嘴角高高揚起,眼中閃爍著譏諷的神色。
“可如今呢?瞧瞧現在這局面。”
“他鐵木真手下,平日里號稱最能沖鋒陷陣、英勇無敵的博爾術和忽必來,又能怎樣?”
“還不是被金州人打得屁滾尿流,跟那被狼群攆得四散奔逃的羊群沒啥兩樣。”
“他鐵木真的手下也不過如此。”
聽著桑昆的大笑,旁邊的克烈部將領們紛紛附和。
反倒是坐在上首的王罕,微微皺起眉頭,勸解說道:“桑昆,你這個性子也該改改了。”
“鐵木真是我的義子,是你的安答。”
“他的士兵被遼國人打敗,你不說幫他報仇,也不應該嘲笑他。”
桑昆聞言,嘴角微微一撇,滿臉的不以為意,起身來說道:“父汗,您把鐵木真當義子,可是他的心里卻根本沒有您這個義父。”
“這次打敗扎木合的聯軍,明明是我們克烈部出力最多,但最大的好處卻都讓他鐵木真占了。”
“您就是太善良了,被鐵木真的三言兩語哄騙,沒能看清他的狼子野心。”
聽到這話的王罕不樂意了,臉色一沉,冷哼一聲說道:“你父汗還沒到老糊涂的時候。”
桑昆的臉色也瞬間變得正經起來,眉頭緊鎖,神色凝重地沉聲道:“父汗,您可知道,朵兒邊部、合答斤部、山只昆部都已經歸順了鐵木真?”
“知道,這是我同意的。”
王罕不緊不慢地點點頭,神色平靜,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這些都是無足輕重的小部落,人口不到萬人。”
“闊亦田之戰中,鐵木真的乞顏部出力不少,也該給他一些部眾。”王罕微微瞇起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淡然。
“可您知道嗎?鐵木真已經與札達蘭部聯姻,準備讓他的兒子察合臺,去娶赤爾吉歹巴圖的女兒。”桑昆沉聲說道。
聽到這話的王罕,臉色卻是瞬間一沉:“什么?”
“鐵木真這是想干什么?”
札達蘭部乃是草原北部最強大的部落,除了誕生了扎木合這種梟雄之外,還有很多強勢的首領。
闊亦田之戰后,扎木合率領他的直屬部眾逃竄,而剩下的札達蘭部眾則是投降了王罕和鐵木真。
其中,便以這個赤爾吉歹巴圖勢力最強。
只不過,札達蘭部位于草原最北方,與克烈部的距離很遠,所以王罕無法吞并札達蘭部,便允許札達蘭部臣服克烈部。
依舊還是由赤爾吉歹巴圖這些首領進行統治。
可鐵木真若是與赤爾吉歹巴圖聯姻,那意義可就不一樣了。
“父汗,赤爾吉歹巴圖乃是如今札達蘭部中,最強的一支。”
“若是與鐵木真聯姻,那么赤爾吉歹巴圖日后到底是臣服于我們克烈部,還是與他鐵木真狼狽為奸?”
“況且,泰赤烏部的部眾已經被鐵木真吞并,弘吉剌部的首領特薛禪,又是孛兒帖的父親、鐵木真的岳父。”
“再加上剛剛被鐵木真吞并的朵兒邊部、合答斤部和山只昆部,整個草原的東部,全部都成了他鐵木真的地盤了。”
“他鐵木真這是要將您這個草原之王,眾汗之汗置于何地?”
聽到桑昆這樣說,王罕的臉色更加的陰沉,此時的他也逐漸意識到,鐵木真的勢力的確是有些強大了。
整個東部草原都成了鐵木真的地盤,幾乎都能夠與克烈部分庭抗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