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等到他繼續沖殺劈砍的時候,這次遇見的卻是一名身穿赤色棉甲的三鎮騎兵。
趁著對方與自己親兵搏殺的時候,伯岳伍揮刀便砍,但卻在觸及對方棉甲的瞬間聽見刺耳的金屬碰撞聲響起。
火星四濺中,他驚愕地發現自己刀鋒竟然出現了微微的翻卷。
那看似單薄的紅色棉甲里,竟藏著一層堅硬的鐵甲。
“什么?”
伯岳伍驚駭不已,看著對方的棉甲,睜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但緊接著,一名年輕的金州百戶從側面殺來。
此人正是李驍的堂弟,李二豹。
“老東西,真當我們是泥捏的不成?”
“去死!”
李二豹暴喝一聲,借著戰馬沖勢橫掃,槍刃擦著他的面門掠過,瞬間將他的鐵盔打落下來。
霎時間,花白的頭發凌亂的披散在頭上,伯岳伍猛拉韁繩后退,卻見更多赤甲騎兵如潮水般涌來。
“殺!給我殺穿他們!“
伯岳伍神情驚恐,聲嘶力竭地咆哮,但騎乘的戰馬卻開始不斷的向后退去。
另一邊的耶律兀思突也發現了金州軍棉甲的厲害,大聲的說道:“用骨朵打。”
說罷,更是直接拿出一柄鐵骨朵,砸在了面前金州軍的棉甲上。
但是下一秒,只聽見“崩!”的一聲悶響,骨朵就如同敲在泥土地上,金州士兵雖然被砸落下馬,但看起來傷害不大。
他的臉上也同樣露出震驚之色:“怎么可能?”
“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鐵甲的防御雖然堅固,能夠有效的阻擋利器的劈砍,但是卻很難阻擋鈍器的擊打。
但反觀棉甲就不一樣了,棉甲里填充的多層浸油棉布,將大部分力道卸去,反而震得耶律兀思突虎口發麻。
下一刻,三名金州軍同時向耶律兀思突圍殺過來。
正常情況下,耶律兀思突還有反擊之力,但是奈何此時的他身體受傷,短短的幾次劈砍中,便被金州軍士兵掃落下馬。
隨著時間推移,康里軍的攻勢愈發疲軟,而金州軍卻越戰越勇。
倒下的康里士兵尸體堆積如山,鮮血浸透了腳下的土地。
僥幸存活的康里人看著眼前,如同機械般冷酷無情的金州軍,驚恐地連連后退,嘴里不停念叨著:“魔鬼,魔鬼。”
“他們就是一群魔鬼。”
“快跑。”
但是,面對三萬金州軍的圍剿,背后還有李大山率領一萬金州軍的封堵,這片戰場上的康里軍根本無處可逃。
……
時間來到傍晚,夕陽將河水染成濃稠的血紅色,河岸的草地早已面目全非,原本翠綠的草甸被鐵蹄踏成泥漿,又被血水浸透。
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和尸體,金州軍搬運的尸體已經在草原上壘成了小山。
幸存者的呻吟聲斷斷續續傳來,與天空上盤旋著禿鷲、烏鴉的嘶鳴聲交織在一起,讓這片草原成了人間煉獄。
唯有金色的日月戰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成為這片草原上唯一佇立不倒的旗幟。
李驍縱馬漫步在戰場之上,周圍是眾多的武衛軍護衛。
不久后,他停駐在一處巨石旁邊,二虎等人立馬上前行禮。
“大都督!”
“這幾人便是康里部落的首領,都被我們抓住了。”
二虎面帶興奮的說道,這一次金州軍幾乎將來犯的三萬康里軍全部殲滅。
更是將首領們全部抓住或者斬殺,堪稱是大獲全勝。
此時,幾名康里首領已經被反綁著押至李驍面前。
耶律兀思突在被放下的瞬間,直接癱倒在了地上,原本就受傷不輕,剛剛又被金州軍打傷,此時的呼吸都比平時弱了很多。
身上的鎧甲多處開裂,額角血痂混著塵土,卻仍倔強地昂著頭。
李驍就這么靜靜的看著他,輕輕的搖頭說道:“倒是一條硬漢子。”
“說起來,本都還要稱呼你一聲‘表哥’,但是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