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禍了啊”
蒲察阿夷達站在院子里急聲喊道,吵的刺史蘇毗捺羅再也睡不下去了,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怒道:“你弟弟是怎么回事大清早的嚷嚷什么啊”
旁邊的女人比他醒的更早。
二十歲出頭的模樣,側躺在床榻之上,半蓋著被,露出香嫩的酥肩和兩塊又大又白的半球。
她的面龐帶著異域的明艷,高挺的鼻梁,此刻正半闔著眼眸,姿態慵懶又閑適。
她就是蒲察阿夷達的姐姐,蒲察玉。
姐弟兩人都是回鶻人,家中原本只是普通的涼州商人,蒲察玉成為刺史的小妾之后,蒲察家才開始出頭。
等到她動用一些手段,變成了刺史的正妻之后,蒲察家真正變得飛黃騰達起來。
“老爺,別生氣啦。”
“阿夷達還是個孩子,不懂事,我先去看看。”
說罷,蒲察玉披上一件紅色衣袍走了出去,而蘇毗捺羅也在侍女的幫助下開始穿戴衣服。
現如今,北疆蠻子扣邊,黑水城危急,朝廷派遣樞密副使嵬名世安前去支援。
雖然大軍距離涼州城還遠著呢,但是作為刺史的他也要早早準備接待事宜。
若是能讓嵬名世安高興了,自己升官有望。
當他穿戴整齊的時候,小舅子也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看到他模樣的一瞬間,蘇毗捺羅愣住了:“你怎么搞成了這個樣子”
“家里就沒一件干凈的衣服了嗎”
蘇毗捺羅雖然是個黨項人,但自幼飽讀詩書,自稱是名士,規矩較大,最不喜衣冠不整之輩。
認為那都是黔首賤民的裝扮,有失體統,污了自己名士的眼。
但是蒲察阿夷達卻管不上那么多了,急切的聲音說道:“姐夫,別在乎衣服了,先保住咱們的小命再說吧。”
“北疆蠻族殺來了。”
“甘州城已經被攻破了。”
蒲察阿夷達也是僥幸在北疆軍圍城之前逃了出來,為了不讓北疆騎兵發現,也為了防止那些逃難的賤民對自己下手。
所以才打扮成了這幅模樣,若是換做之前那囂張的樣子,早就被賤民們吃得渣都不剩了。
當秩序開始崩塌,誰還在乎他以前的身份是什么啊。
而在聽到他的話之后,蘇毗捺羅哪里還顧得上什么衣服啊。
大驚失色,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難以置信的大喊道:“什么”
“甘州城被攻破了怎么可能”
“北疆蠻子明明還在黑水城啊”
旁邊的蒲察玉,同樣是一副驚訝的模樣,捂住的紅潤小嘴,慌亂的模樣看向弟弟:“阿夷達,你從哪里聽來的消息是不是被騙了啊!”
甘州城距離涼州城不過幾百里,中間只有兩座很小的城鎮,就更加擋不住北疆軍的進攻了。
她不敢想象甘州城被攻破的后果,那也就意味著北疆蠻子很快就將殺到涼州城下。
想到那些渾身都是羊膻味,身上都是黑黢,滿口大黃牙,兇殘嗜殺的草原蠻子,蒲察玉就是一陣的害怕,嬌嫩的臉龐都開始變得蒼白起來。
蘇毗捺羅也好不到哪里去,表面鎮定,但眼眸深處還是忍不住的慌亂。
小舅子蒲察阿夷達哭喪著臉說道:“姐,你知道我的,什么時候說過謊話啊。”
“我是親眼在甘州城外看到的北疆騎兵,在回來的路上又聽人說,甘州城已經被攻破了,北疆蠻子正在城內大肆搶掠呢”
聽到這話,蘇毗捺羅也終于死心了,一屁股坐在而來椅子上,手掌死死的抓住桌子角,顫抖的聲音說道:“北疆蠻子,怎么會行進的如此迅速”
距離他得知北疆軍圍攻黑水城的消息,才過去了多久
北疆蠻子不僅攻破了黑水城,竟然還一路南下打到了甘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