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太監聞言,連忙躬身:“遵命,陛下。”
此時已經是半下午了,再過一個時辰就要休值了,但是當這個命令傳到各個官員面前的時候,其中一些人的眉頭瞬間緊皺起來。
瞬間想到了不久前,涼州城傳來的八百里加急,喃喃說道:“有大事發生了。”
皇帝竟然都等不到第二日便召開了朝會,肯定是天大的事情。
很快,眾朝臣聚集皇宮大殿。
日落西山,陽光斜斜照在殿門,卻驅不散彌漫的寒意。
李純祐臉色陰沉如鐵,掃視著階下眾臣,沉重的聲音,一字一句的說道:“河西之戰,敗了。”
“八萬大軍,全軍覆沒。”
此話一出,朝堂瞬間嘩然一片,如同一記悶雷,重重的砸在朝臣的心頭。
原本還挺直腰板的朝臣們,瞬間變了臉色。
中書令張培之手中的笏板“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他瞪大了眼睛,聲音都變了調。
“陛下,這……這怎么可能八萬大軍,怎么會……”
御史大夫趙景忠顫巍巍地說道:“那可是傾盡國庫供養的大軍啊!這一敗,興慶府兵力空虛……可怎么辦”
殿內頓時炸開了鍋,大臣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有的人漲紅了臉,扯著嗓子喊道:“定是有內奸,定是有人通敵,不然怎會敗得如此慘烈!”
“陛下,當務之急,是要安撫民心,再速速調兵防御北疆軍繼續東進啊!”
整個大殿亂成了一鍋粥。
李純祐冷眼看著眾臣,最終將目光戶部尚書趙景忠的身上。
“趙景忠。”
隨著李純祐冷聲喝道,趙景忠心神一顫,下意識的有種不妙的感覺。
緊接著便看到李純祐起案頭的軍報,狠狠甩在他面前:“河西之戰,八萬將士因斷糧三日戰力盡失!軍報上字字泣血,你還有何話說”
趙景忠瞬間如遭雷擊,膝蓋一軟癱倒在地,連忙大聲喊冤道:“陛下明察!臣冤枉啊。”
“臣已竭盡全力籌措糧草……”
李純祐冷笑一聲,他當然知道趙景忠是冤枉的,河西大軍斷糧純粹就是因為戰略失誤,和戶部掌管的軍糧運輸沒有任何關系。
但誰讓這個趙景忠是羅家的姻親的是,屬于鐵桿‘后黨’。
李純祐趁此機會發難,就是為了排除異己,收攏權力,集中力量應對北疆大軍的威脅。
“戶部掌管天下錢糧,卻因你的調度不利,讓將士們餓著肚子上戰場!”
“此等罪責,難辭其咎!”
“即日起,免去趙景忠戶部尚書之職,即刻下獄!”
殿內鴉雀無聲,只聽見趙景忠絕望的嗚咽。
隨后,李純祐借題發揮,又點了幾個‘后黨’的官員,一起降了職。
至此,他心中的火氣平息了不少。
然后又凝聲說道:“傳令各府、各州、各縣,不論鰥寡孤苦,每戶必出一丁!若有藏匿者,全家充軍,男丁戍邊,女眷沒為官妓!”
“樞密院擬定兵甲征調細則,兩日內呈朕御覽。”
聽到這話,樞密使和其他相關官員們,紛紛點頭:“遵命。”
正常情況下,西夏軍隊都是三戶一抽丁,不過現在國難當頭,有一個算一個,只要能拉弓射箭,全都得去打仗。
只不過想要將這些百姓征召起來,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
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得上北疆軍突進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