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還是有一些消息流傳了出來,尤其是其中還有北疆錦衣衛的推波助瀾。
“老天爺!”賣布的婦人驚呼。
“北疆蠻子這么厲害,那……那不是讓俺男人去送死嗎我家虎娃才剛剛三歲了,要是沒了男人,俺這孤兒寡母的可咋活啊!”
夫人哭啼說道,每戶一丁,她的男人也不例外。
本以為只是和平常一樣,搬運糧食,押送軍械等民夫的活計,但是沒想到是真的要去送死啊。
旁邊一個食客聞言,狠狠點頭說道:“是啊,俺聽說北疆蠻子打仗厲害的很,個個都有三頭六臂,打起來不要命。”
“砍腦袋就跟咱們砍柴一樣,輕松的很。”
“咱們這些普通人上去,可不就是送死嘛。”
老王頭同樣是深以為然道:“聽說河西那些城池,被北疆人踏平后,連活人喘氣的聲音都聽不見。”
“何止啊!”
“我表舅在涼州當驛卒,托人捎信說,北疆人把俘虜的血放干,用來泡馬料!”
“北疆蠻子最喜歡吃活人心,還喜歡吃嬰兒的腦子呢!”
漸漸的,風向變了,北疆人儼然已經成為了妖魔的化身,成為了恐怖的代名詞。
誰也沒有真正見過北疆軍,只是靠著風言風語憑空想象罷了。
而就在幾人說話間,攤子旁突然傳來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喊——是巷口李屠戶家,幾個兵丁正拽著他瘸腿的老父親往外拖。
李屠戶已經在之前去了河西,生死未知,按道理來說,他家是不用再出人丁的。
但是奈何,總有一些基層官吏,為了拉人頭湊任務,強行匹配。
而這種事情則是在西夏境內隨時發生。
靈州府的一座土窯洞里,劉寡婦把兒子死死護在身后,聽著外頭衙役的呼喊聲,牙齒咬得嘴唇滲出血。
“娘,我去當兵吧。”
十二歲的少年聲音發顫:“總比……總比他們把您抓去當營妓強。”
“閉嘴!”
劉寡婦揚手打在兒子臉上,卻比還輕,眼淚撲簌簌落在兒子破舊的衣襟上。
“你爹死在乃蠻人手里,你哥去了河西后音信全無,他們都說河西大軍都死光了,你哥也沒了,娘就剩下你一個孩子了。”
“北疆蠻子那么厲害,你又怎么小,去了不就是送死嘛娘就是拼了這條命……”
西夏男人不是軟蛋,他們也不怕拼命,但只希望自己的付出能得到公平的回報。
但是奈何,西夏軍中腐敗不堪,即便是立了戰功也難以拿到全數獎勵,少數幾個銅板便給打發了。
久而久之,西夏男人漸漸失去了‘血性’,不愿意再去當兵了。
在他們看來,當兵就是一個大坑,耽誤了莊稼的收成不說,還有可能戰死。
都是能躲就躲,但這一次實在是躲不過去了。
土窯洞外面,幾個同村的農婦站在一起,看著劉寡婦家的慘狀,也是不免心神戚戚。
“我娘家村子就在涼州城邊上,”
一位婦人哽咽著:“現在怕是……”
她不敢再說下去,旁邊年輕媳婦抱著吃奶的孩子,聲音抖得厲害:“要是北疆蠻子打過來,咱們這些婦孺可怎么辦”
話沒說完就被年長的婦人捂住嘴:“呸呸呸!可別亂說,老天爺保佑,北疆蠻子打不過來。”
而就在西夏朝野嘩然,對北疆軍畏之如虎的時候,他們口中的惡魔大都護則是帶領著大軍離開了涼州城。
浩浩蕩蕩的向著虎狼峽的方向奔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