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從始至終,她都只是個玩物。
高昌的興衰,她的犧牲,在李驍眼里,不過是棋盤上的一粒棋子,隨時可以棄之不顧。
窗外的月光照在她蒼白的臉上,映出兩行清淚。
她知道,從此以后,世上再無高昌貴妃阿依莎,只有一個被北疆大都護囚禁的玩物。
與此同時,第二鎮的三路大軍如三道赤色洪流,分頭侵入高昌國內,鐵蹄所至,強勢蕩平了一切反抗力量。
高昌本就是北疆的臣屬國,高昌軍又曾數次隨從北疆軍作戰,親眼見識過北疆鐵騎的兇悍。
那如林的長槍、呼嘯的箭矢,還有能轟塌城墻的火炮,早已成了刻在骨子里的恐懼。
所以當那如赤潮般殺來的第二鎮鐵騎出現在地平線時,沿途軍寨的守軍看著飄揚的日月戰旗,握著兵器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有人試圖拉起吊橋,卻被身后的同伴死死按住。
有人剛搭起弓箭,指尖便抖得連弓弦都拉不滿。
“是北疆軍……”
“快跑吧,根本打不過!”
“打開寨門投降吧,至少能留條活路!”
竊竊私語在軍陣中蔓延,很快變成了此起彼伏的呼喊。
一個軍寨的百夫長咬著牙揮刀砍翻了兩個喊投降的士兵,可當北疆騎兵的箭雨呼嘯著掠過頭頂,射穿了他的肩胛時,手中的刀“哐當”落地,再也提不起半分反抗的勇氣。
“開寨門!”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緊接著,沉重的木門被緩緩拉開。
守軍們紛紛扔下兵器,跪倒在寨門前的塵土里,頭顱貼地,連抬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這樣的場景在高昌境內不斷上演。
曾經還算堅固的軍寨,一個個敞開門戶;本應誓死抵抗的士兵,一隊隊放下武器。
向西進攻高昌城的李東根所部,行軍路途最遠,但卻根本沒遇到像樣的抵抗,接連攻克五座城寨,折返向東,輕而易舉的殺向了哈密力。
三個萬戶的兵力如滾雪球般匯聚,不過三五日,便在哈密力城下會師。
赤色的日月戰旗在城下連成一片,密密麻麻的騎兵列陣排開,甲胄在陽光下泛著血腥的幽光,馬蹄踏地的轟鳴震得城磚微微發顫。
城頭上的高昌士兵死死貼著垛口,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有個年輕的弓箭手握著弓的手直打哆嗦,仿佛城下那片赤色洪流里,藏著擇人而噬的巨獸。
“腿……腿軟了……”
他旁邊的老兵癱坐在城磚上,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去年河西之戰,我見過北疆軍的神威大炮,一炮下去,半面城墻都能炸飛……”
“我們為什么要與北疆為敵我們不是和北疆一伙的嗎”
“北疆軍為什么要來攻打我們”
“是因為國王殺了國相,惹怒了北疆大都護。”
“讓國王去向大都護請罪好了。”
“我們擋不住的,北疆軍太厲害了。”
“若是攻城的話,我們所有人都要死。”
這些話像瘟疫般傳開,城頭上的士兵們愈發慌亂。
王宮大殿內,契俾多攥著王座的扶手。
即便是距離城墻很遠,但依舊能夠清楚的聽到北疆鐵蹄的轟鳴。
這一刻,他不禁想起阿依莎臨走時泛紅的眼眶,原來從始至終,李驍就沒打算給高昌留活路。
阿依莎根本就是肉包子打狗,白白便宜了李驍這么多個日日液液。
“陛下,要不……要不咱們開城投降吧”
庫迪那顏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正所謂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
為什么世家能夠屹立千年而不倒因為每當改天換地的時候,他們總是會第一個投降。
就像是庫迪那顏,他的女兒阿依莎可是給了李驍那么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