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扎合敢不的帳篷里暖意融融。
他正和妻子一起收拾給唆魯合貼尼的禮物,準備托河西商行的車隊送去龍城。
“北疆雖比漠北繁華,物資充沛,各式稀罕玩意兒都有,”
“可哪有咱們家鄉的東西貼心”
扎合敢不的妻子一邊將果干塞進麻袋,一邊笑道。
“這沙棘果干是她小時候最愛吃的,保管見了就高興。”
扎合敢不點頭應著:“再把那壇鹿血酒裝上”
夫妻兩人正說著話,耳邊忽然隱隱的傳來一陣戰馬奔騰聲。
扎合敢不猛地站起身,手下意識按在腰間的彎刀上。
“有人來了。”
不久后,一名心腹過來驚慌匯報道:“主人!北面有大量騎兵殺過來了!”
扎合敢不的臉色凝重,鎮定問道:“有多少人是哪個部落的”
“距離太遠,看不清旗號,只能瞧見黑壓壓一片!”
扎合敢不眉頭擰成一團,瞬間想到了什么,聲音發沉:“難道是鐵木真”
與此同時,王罕的汗帳里也是一片混亂。
王罕剛喝了藥躺下,被喊殺聲驚得猛地坐起,劇烈地咳嗽起來。
桑昆一把掀開帳簾沖進來,臉上滿是驚怒:“父汗!北面有敵軍來襲!”
“是北疆軍”
王罕捂著胸口喘息,第一反應便是那群盤踞于都斤山西邊的家伙。
也正是因為遠離北疆軍的攻擊范圍,所以才將汗庭遷移到了更東邊的折折運都山。
“這群混蛋,果然沒安好心!”桑昆也以為是北疆軍呢。
畢竟當前的克烈部,是毫無疑問的漠北霸主,沒有之一。
除了北疆那群混蛋,誰還敢偷襲克烈部汗庭
只是,桑昆在于都斤山一代和舊汗庭都安排了很多探子,北疆軍來襲,他們為什么不匯報
而緊接著,一名親衛便跌跌撞撞跑進來,語速飛快道。
“沒有北疆的日月戰旗,也沒有紅黃甲胄,全是些穿破舊羊皮的騎兵,看著倒像是……咱們漠北的部落!”
漠北的部落
桑昆心頭猛地一跳,瞬間想到了一個名字,厲聲問道:“哈撒兒呢那個蒙兀賤奴在哪”
周圍的屬
桑昆一把掀翻了案幾,哪里還不明白自己是上當了。
那個哈撒兒根本就是鐵木真派來的奸細,這些天在折折運都山轉來轉去,怕是早把各處的地形摸得一清二楚。
“來人!集結所有人馬,迎戰!”桑昆怒聲大吼。
鐵木真挑選的時機對克烈部來說實在太糟糕了。
大冬天的,部眾們要么在帳篷里貓冬,要么分散在幾百里外的牧場,汗庭周圍只有三千保衛騎兵。
能否擋得住鐵木真的突襲,怕是只能看騰格里的旨意了。
而在北側的茫茫雪原上,鐵木真正率領一千五百多名騎兵沖殺過來。
他身上的破舊羊皮襖沾滿雪泥,眼神卻亮得驚人,滿是對復仇的渴望。
身邊的哈撒兒縱馬疾馳,熟門熟路地指揮兵馬繞開陷阱和險地。
“沖!拿下汗帳,克烈人的牛羊女人都是我們的!”鐵木真怒聲大吼。
“轟轟轟”
戰馬奔騰間,一千多名乞丐般的乞顏部士兵殺進了汗庭。
汗庭護衛軍雖然兵力更占優勢,但卻完全沒有準備,面對鐵木真的含憤偷襲,被迅速打蒙了。
節節敗退,鮮血染紅了汗庭的雪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