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彈帶著尖銳的呼嘯,在夏軍的人群中炸響,鐵釘、碎石飛濺,慘叫聲此起彼伏。
西夏士兵們本就人心惶惶,無心作戰,此刻又被這恐怖的威力嚇得魂飛魄散,不少人開始趁亂向山道深處逃跑。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逃跑的隊伍,原本就混亂的防線瞬間土崩瓦解。
三輪轟炸過后,震懾了夏軍膽魄。
穿著全副甲胄的李東江拔出騎兵刀,大聲喝道:“進攻!”
“殺~”
第二鎮騎兵如離弦之箭般沖殺出去,馬蹄聲震耳欲聾,卷起漫天塵土。
“殺”
“占領克夷門。”
由于夏軍士氣大跌,北疆軍所遭遇的抵抗強度大大減弱。
騎兵們很快便沖上了山頭,與殘余的西夏士兵展開了近身廝殺。
有些西夏士兵早已沒了斗志,轉身就逃。
但也有一些老兵堅守陣地。
一個頭發白的老兵,憑借著豐富的經驗,躲過了一名北疆騎兵的劈砍,反手一刀砍向騎兵的馬腿。
戰馬吃痛,嘶鳴著倒下,將騎兵甩了出去。
老兵剛想上前補刀,卻因體力不支,動作慢了半拍,被另一名趕來的北疆士兵一槍刺穿了胸膛。
他低頭看了看胸前的槍尖,眼中閃過一絲不甘,最終緩緩倒下。
這樣的老兵還有不少,他們曾是夏國軍隊的中堅力量,意志堅定,經驗豐富,熟悉戰場的每一個角落。
只可惜歲月不饒人,體力和反應速度早已跟不上,面對年輕力壯、裝備精良的北疆騎兵,他們的抵抗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廝殺聲、兵器碰撞聲、慘叫聲在克夷門的山道間回蕩。
北疆軍如同摧枯拉朽般向前推進,夏軍的防線節節敗退,越來越多的士兵直接扔掉武器投降。
克夷門,失守!
興慶府,樞密使府內彌漫著濃重的藥味。
迺令思聰躺在床榻上,氣息微弱,已是奄奄一息。
虎狼關外的那一發炮彈,不僅讓他身受重創,更掏空了他本就因年老體衰而所剩無幾的精力。
自率領大軍返回興慶府后,他便徹底倒下,如今更是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
“愛卿,愛卿,你一定要挺住啊。”
李純祐親臨探望,坐在床榻邊,緊緊抓住迺令思聰那如枯樹皮一般干癟的手,聲音中滿是悲痛:“你若是走了,讓朕怎么辦啊!”
他望著眼前這位為夏國操勞一生的老臣,思緒不禁飄回了自己剛剛登基之時。
那時,外有宗王們虎視眈眈,內有太后把持朝政、意圖奪權。
他這個皇帝如同傀儡一般,舉步維艱。
是迺令思聰堅定地站在自己身邊,憑借多年的威望與手腕,幫他迅速掌握了兵權,才讓他有了如今的地位。
這份恩情與忠義,李純祐始終銘記于心。
“咳……咳咳咳……”
就在這個時候,迺令思聰劇烈地咳嗽起來,每一次咳嗽都牽動著身上的傷口,疼得他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
他艱難地睜開眼,渾濁的目光落在李純祐身上,聲音微弱得像風中殘燭:“陛……陛下……”
“愛卿,朕在。”李純祐連忙俯身,將耳朵湊近他的嘴邊。
迺令思聰喘了口氣,緩緩問道:“前前線,局勢如何了”
李純祐臉上的悲痛又深了幾分,遲疑著說道:“克夷門,戰況不明。”
“不過,朕相信嵬名宏烈,他一定能擋住北疆軍。”
但隨即,他又面露掙扎,看向迺令思聰問道:“愛卿,若是若是克夷門真的守不住,我大夏又該何去何從”
他也知道北疆軍的厲害。
嵬名宏烈雖然有十幾萬大軍在手,可大都是老弱病殘,克夷門并非絕對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