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
李驍的手指沿著黃河劃了道弧線:“此河正值汛期,水流湍急,渡船難尋。夏國經營西平府多年,沿岸定然重兵把守。”
“我北疆將士,不善水戰,強行渡河,定損傷者眾。”
他轉身看向眾人,目光銳利如刀:“更要緊的是金國~”
“雖有宋國的牽制,但兩國畢竟還未真正交戰。”
“金國尚有余力支援夏國。”
“若我軍主力渡河深入,金國或許會趁機北上……”
不是李驍怕了金國,而是時機不到。
畢竟從初春開始,北疆便東征草原,與鐵木真大軍鏖戰數月。
然后又迅速揮師南下,三戰攻破興慶府。
大半年時間都在征戰中度過,各部早已兵疲馬乏,糧草、炮彈、軍械物資都需要補充。
就算是要與金國開戰,那也要等北疆休整之后。
李驍這番話如冷水澆頭,殿內的請戰聲漸漸平息。
將領們你看我我看你,無奈搖了搖頭。
是啊,這些日子的苦熬,每個人胳膊上都脫了層皮,戰馬也瘦了一圈,確實需要休整。
“滅夏國是遲早的事,但需從長計議。”李驍回到龍椅旁,指尖在扶手上輕叩。
“先穩住興慶府,整編降兵,清點府庫,待明年糧草備足,再揮師西平府不遲。”
聽著李驍的話,各部將領無紛紛抱拳應道:“末將遵命。”
此戰攻破興慶府,本以為能一戰滅了夏國,徹底蕩平東部隱患,如今卻讓李純祐逃了去,終究是個遺憾。
緊接著,李驍轉頭看向一旁錦衣衛萬戶張石頭:“密切關注西平府動向,若李純祐抵城,即刻來稟。”
“遵命!”張石頭躬身領命。
隨后,李驍取過案上令箭:“傳本都令,無論何人,若能擒獲偽帝者,懸賞千金、封世襲百戶。”
“若能取其首級者,賞五百金,封世襲副百戶。”
“其身邊護衛若能擒主來獻,既往不咎,同享賞賜。”
李驍頒布懸賞令,主要是針對李純祐身邊的禁軍護衛。
重賞之下或許能生變數。
若是真的有人見錢眼開,或者是瞧見夏國沒了希望,抓了李純祐請賞,來北疆搏一份前程,那自然最好了。
處置完李純祐的事,度支司參軍韓玖遠捧著賬冊上前:“大都護,目前在興慶府繳獲的金銀、綢緞、古玩字畫已過一千五百萬貫。”
“多是從府庫與貴族府中抄查所得,其中皇宮私庫中所得便超過五百萬貫,更有眾多古玩字畫、琉璃象牙等奢物。”
至于其他貴族府邸中就更多了,而這僅僅是明面上的資產,暗地里藏私定然不少。
韓玖遠頓了頓,聲音沉了幾分:“興慶府中絕不止一千五百萬貫的錢財,夏國的兩百年積累必然更多。”
“度支部正聯合錦衣衛拷問被擒官員、貴族,定會讓他們把藏貨吐干凈。”
才能舒舒服服的去死。
“呵,真是諷刺。”
李東江在旁冷笑一聲,甲片隨著動作輕響:“先前聽說李純祐號召捐輸軍餉,連自己都‘忍痛’捐了半座私庫,最后攏共才得一百萬貫。”
“如今單是皇宮私庫,咱們就抄出五百萬貫,這還是他提前運了一批去西平府的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