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對岸的灘涂上,密密麻麻的北疆士兵和民夫正扛著木料、繩索聚集,幾艘小船已經推入水中,顯然是要架設浮橋。
“不好!北疆人要渡河!”
探子翻身躍上戰馬,韁繩一勒,朝著西平府方向狂奔而去。
半個時辰后,西平府的夏軍大營內。
夏國新任樞密使賀尼合達看著氣喘吁吁的探子,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北疆軍動作竟如此之快?”
“傳我命令~”
正準備派遣大軍前去攔截的時候,又有兩名探子跑來,急匆匆的匯報北疆軍準備架設浮橋。
而這個地點,與前兩個探子匯報的地點,相聚足足兩百多里。
步兵行軍,至少需要三天時間。
賀尼合達的臉色瞬間變得不好了,立馬意識到這是北疆軍的明謀。
就是要分散夏軍有限的兵力,讓他搞不清楚北疆軍到底是準備在哪里渡河。
更惡心的是,一個時辰之后,又有一隊探子來報,又發現了一處北疆的登陸地點。
這下子,可把賀尼合達惡心壞了。
但是沒辦法,只能將有限的大軍分成三部分,分別前往三處地點防守。
而北疆軍真正的渡河地點,正是最初的順州。
這里地勢平坦,黃河水流平緩,兩岸皆是開闊平原,既便于船只固定,也能讓后續登陸的大軍快速展開陣型。
此時的黃河西岸,北疆軍的準備已近尾聲。
李驍勒馬立在灘頭,看著面前數百名手持斧鋸的士兵和民夫,又望向對岸的夏軍,對方正準備阻止北疆軍渡河。
而真正的麻煩,則是來自于水面。
只見夏軍的船只正從下游駛來,密密麻麻的小黑點在黃河濁浪中起伏,多是些載著三五人的小漁船,只有十幾艘稍大的貨船,勉強能容下二十人。
“傳令水師,破了夏軍的船隊!”李驍沉聲喝道。
伴隨著低沉的號角聲響起,西岸的水面上也駛出數十艘船只。
所謂的北疆水師,便是從夏軍戰俘中挑選出一批會水之人,輔以少數北疆會水將領和士兵,便形成了北疆初代水師。
與夏軍船只不同的是,北疆的大船上不僅站著手持短刀的士兵,船舷處還固定著黑乎乎的鐵筒。
正是兵械司新造的虎尊炮,炮口對準了駛來的夏軍船只。
夏軍船上的士兵,大多是黃河邊的船夫,被李安全強征入伍,此刻見北疆船只逼近,紛紛拿起船槳、長篙,弓箭等。
準備用傳統水戰的法子,要么用船槳撞擊敵船,要么用弓弩遠射,或者用長篙勾住對方船身,再跳過去廝殺。
這是黃河上最常見的“水戰手段”,夏軍船夫們雖不是正規軍,卻也靠這法子打過幾次水匪,倒也有幾分底氣。
“準備放箭!”
夏軍領頭的船夫嘶吼著,士兵們彎弓搭箭,準備等到小船靠近北疆的一艘船后立馬放箭。
可還沒等靠近,北疆船上的虎尊炮突然發出一聲巨響!
“轟隆~”
巨大的后坐力使得北疆船只向后跑的飛快,但火炮的射速卻更快。
炮彈擦著夏軍船尾落入水中,濺起一丈多高的濁浪,冰冷的河水劈頭蓋臉澆在夏軍士兵身上。
所有人都僵住了,這些士兵大都是河東新征召來的船夫,并未參加過興慶府之戰。
他們從未聽過如此恐怖的聲響,更沒見過能掀起這么大浪花的“武器”,只是從一些敗兵那里聽說,北疆人有一種恐怖的武器能轟塌城墻。
“妖物!是妖物。”
“是那種能轟塌城墻的雷霆。”
“北疆人把那東西放到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