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北疆探騎跑得極快,夏軍騎兵追得近了,他們便策馬奔逃。
夏軍騎兵一停,他們又繞回來繼續跟隨,像一群狡猾的野狼。
這般拉扯到次日清晨,一支幾百人的北疆騎兵先鋒抵達戰場,形勢徹底變了。
這支先鋒部隊不再只是跟隨,而是直接繞著夏軍軍陣不斷騷擾。
騎兵手持強弓,遠遠射出箭矢,專挑夏軍陣型薄弱處下手。
偶爾還會擺出沖鋒姿態,逼得夏軍不得不停下腳步,重新調整防御陣型。
可等夏軍擺好陣型,北疆騎兵又立刻撤去,轉而繼續在兩翼游走,尋找下一次騷擾的機會。
在這般無休止的騷擾下,夏軍一天時間只行進了不足十里,士兵們又累又怕,士氣低落到了極點。
更可怕的是,當夕陽西下時,遠處的地平線上揚起漫天塵土,越來越多的北疆騎兵包圍過來。
黃底白邊的日月戰旗在風中獵獵作響,夏軍想走也走不掉了。
可賀尼合達不知道的是,包圍他們的,僅僅只是北疆軍的先鋒部隊。
由李東水率領的第一鎮十九萬戶,只有不足五千騎兵。
但對于國力耗盡的夏國來說,這已經是一股不可抗衡的強大力量了。
“嗚嗚嗚嗚~”
次日清晨,蒼涼的號角聲曠野上響起,決戰正式打響。
夏軍士兵抬頭望去,遠處的北疆騎兵如山海般鋪開,黃旗黃甲在晨光下泛著冷光,馬蹄聲震得地面微微顫抖。
“娘啊……這、這得有多少騎兵啊?”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年兵攥著手里的木棍,聲音發顫,臉色比紙還白。
“俺上個月才被拉來當兵,俺不想死啊!”
他旁邊的老農兵嘆了口氣,臉上滿是絕望:“咱們手里就一根破木棍,人家穿的是鐵甲,騎的是大馬,這怎么打?”
“之前被那些騎兵搞了一天一夜,晚上都沒敢睡覺,我現在腿還軟著呢!”
“別、別說話了,你看那些北疆兵的甲胄,聽說連強弩都射不穿,咱們連件破皮甲都沒有啊!”
另一名穿著破舊皮甲的小校縮了縮脖子,眼神躲閃著不敢看遠處的北疆軍陣:“我聽說北疆軍還有炮,一炸能掀翻一片人,咱們這點人,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要不……咱們跑吧?”
“你瘋了?將軍在后面看著呢,敢跑的都被砍了!”
“可留下來也是死啊!”
“我家里還有老婆孩子,我要是死了,她們可怎么活?”
人群里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滿是恐懼與絕望。
他們中大多是剛征召來的農夫,別說皮甲,連像樣的槍頭都沒有,手里的木棍連厚點的衣服都捅不穿。
只有少數精銳穿著破舊的皮甲,卻也在之前的騷擾中被折磨得沒了膽魄,此刻握著兵器的手都在發抖。
就在這個時候,騎馬立于陣前的李東水,放下千里眼,大聲喝道:“開炮!”
“轟轟轟轟~”
十幾門虎尊炮同時轟鳴。炮彈帶著刺耳的呼嘯,落在夏軍陣中,瞬間炸開。
血肉橫飛,殘肢斷臂四處飛濺,夏軍士兵發出凄厲的慘叫,陣型瞬間出現缺口。
“跑啊!快跑啊!”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夏軍士兵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紛紛扔掉手中的木棍,轉身逃竄。
賀尼合達親自揮刀砍殺逃兵,刀刃劈倒一名逃兵,卻擋不住潮水般的人流:“不許跑!給我殺回去!”
可沒人聽他的,士兵們只顧著逃命,甚至有人互相推搡,不少人摔倒在地,被后面的人踩成重傷。
“殺~”
李東水也沒有想到,僅僅是一輪炮擊,就令數萬夏軍崩潰,干脆直接下令沖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