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留下八千騎兵駐守城外,牽制耶律洪心,自己率領八千騎兵追擊,一路騷擾攔截,延緩花剌子模大軍的撤退速度,如今他們應該還在半路。”
“只是……”
李東山話鋒一轉,語氣多了幾分無奈:“花剌子模軍隊里藏著些古怪玩意。”
“有一種‘巨大戰馬’,身高足有一丈有余,皮膚厚實得像老牛皮,跑起來還能發出龍吟般的咆哮,看著就嚇人。”
“末將麾下的騎兵第一次見這東西,一時沒反應過來,被沖散了兩個百戶,吃了點虧。”
李驍聽到“巨大戰馬”“龍吟般咆哮”,眼中瞬間閃過一絲了然,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你的不是戰馬,是大象。”
“摩訶末倒是舍得下本錢,還把象兵部隊帶了出來。”
“大象?”
李東山愣了一下:“難怪那東西看著笨重,卻偏偏沖勁十足。”
“末將此前從未見過,還真以為是啥異獸呢!”
“這東西在西域少見,但在南邊的天竺、波斯一帶不算稀罕。”李驍靠在軟墊上,語氣輕松,仿佛早已胸有成竹。
歷史上蒙古人進攻撒馬爾罕時,摩訶末就用過象兵迎戰。
不過這東西看著唬人,實則中看不中用。
皮糙肉厚是真的,但也怕疼、怕巨響,怕火,只要找對法子,收拾起來不難。
蒙古人當年僅憑弓箭,專射大象的眼睛、耳朵這些薄弱處,就讓象兵部隊自亂陣腳。
秦國可比歷史上的蒙古人有太多優勢。
“神機營的重炮不是快到了嗎?正好讓這些大象嘗嘗火炮的滋味。”
李驍原本準備一鼓作氣拿下撒馬爾罕,不過聽完李東山的匯報,還是決定先滅掉花剌子模的大軍。
畢竟撒馬爾罕就在這里,跑不掉。
而遼國和西喀喇汗國也已經日西山,在整個西域能稍稍對秦國有點威脅的,便是正處于崛起階段的花剌子模了。
于是,李驍轉頭對親兵道:“傳令下去,讓神機營即刻出發,去與第三鎮大軍匯合。”
秦國的重炮集群已經就位,李驍準備給花剌子模人來一場盛大的‘歡迎典禮’。
讓他們明白,秦國的威嚴不可冒犯。
“遵令。”傳令官重重撫胸點頭。
李驍隨后又命令驍騎營跟隨征戰花剌子模大軍,也算是歷練一番,長長見識。
……
撒馬爾罕西方五十里的戈上,花剌子模大軍正狼狽撤退。
土黃色的隊伍拖得綿長,士兵們耷拉著腦袋,甲胄上沾著塵土與干涸的血漬。
曾經響徹草原的花剌子模戰歌,如今連一絲調子都聽不見。
只有沉重的腳步聲、戰馬的喘息聲,還有遠處秦軍騎兵若有若無的呼喝聲,在空氣中彌漫著絕望的氣息。
“該死的北疆蠻子。”
一名士兵忍不住咒罵,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他們到底要跟到什么時候?白天騷擾,夜里假裝偷襲,老子三天沒合眼了。”
旁邊的士兵苦笑一聲,擦了擦臉上的汗:“要是帖木兒將軍的騎兵還在,哪輪得到他們這么囂張?”
話音剛,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花剌子模士兵們瞬間繃緊神經,紛紛舉起盾牌、搭箭上弦,可秦軍騎兵只是沖到陣前百米處,便調轉馬頭,一哄而散。
只留下幾聲嘲諷的呼喝:“花剌子模的軟蛋們,有本事來追啊!”
這樣的戲碼,幾天來重復了無數次。
秦軍騎兵像附骨之疽,白天時不時沖陣騷擾,夜里就圍著大營制造噪音。
一會兒放火箭燒帳篷邊角,一會兒大喊“投降不殺”,把花剌子模士兵折磨得精神恍惚。
原本百里的路程,花剌子模大軍走了好幾天,才挪了不到五十里。
摩訶末騎在一匹白色戰馬上,臉色滄桑,眼下的烏青格外明顯。
他望著隊伍的狼狽模樣,眼中同樣滿是憤怒,卻又透著深深的疲倦,對身旁的扎蘭丁和將領們道:“沒有足夠的騎兵,咱們就像沒了牙齒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