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子話音落下,隨后向窗外那些莘莘學子拱手行禮。
殿外學子也連忙一同起身,齊聲高喝:
“多謝李先生教導。”
李君子緩緩起身,目光看向陳文謙。
陳文謙此刻的神情有些難明,有些渾濁的眼眸透露出些許難言神采,是欣賞,是惋惜,也是認可。
他輕輕拱手。
李君子拱手回禮,隨后語氣平靜道:
“這第四場辯學我認輸。”
李君子的話極為突兀。
場面瞬間寂靜無聲。
崔浩和林洛雨都投去了震驚訝異的神色。
玉陽道子原本一直平靜的表情也微微皺眉,目光看向了李君子。
他不懂,有機會能贏,為何要認輸?
全場唯有楚星塵神情依舊平靜。
陳文謙也是一臉震驚,他伸出手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無數的詰問都如鯁在喉。
李君子臉上露出些許笑意:
“我仍不足,有些道理似明白卻又不明白,就算辯贏卻也只能混個一知半解。”
“白馬非馬,只要親自去看,親自去摸,不是一目了然?”
“第五場辯學我仍想繼續,不過卻要勞煩院長將時間推的遠些。”
“可能五年,可能十年,可能二十年。”
“我想去世間問問,我的道理是真是假,是錯還是對,等我問明,理解透,我再來赴約這第五場辯學。”
陳文謙放下手,忽然大笑出聲,看向了李君子的眼神之中化作了最為純粹的欣賞。
他欣然應約,朗聲道:
“老朽可能活不了二十年,但二十年后自會有新院長候著您這一場辯論。”
李君子也面帶微笑的應下,隨后便打算轉身離去。
陳文謙見狀連忙開口道:“我有一事想勞煩李先生。”
李君子停下動作:“何事?”
陳文謙鄭重道:“想先生為君子山的辯學堂留下墨寶。”
李君子有些訝異:“可我如今已非大儒……”
辯學堂內所留墨寶的人,從未有過大儒以下。
陳文謙大聲朗道:
“誰言先生非大儒?”
話音還未徹底落下,窗外便有聲音起喝:
“誰言先生非大儒!”
李君子聞言也沒再推辭:“那便獻丑了。”
她正準備拿起桌子上背著的筆時,一只筆忽然穿梭而至,帶著潔白的光芒輕輕在李君子面前閃爍。
浩然之氣和文學之氣交相呼應。
場面瞬間又一陣寂靜無聲。
自從亞圣之后,破落筆再沒寫過任何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