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佛家圣地,竟敢滿嘴胡謅?!你可知曉在此地胡言的代價?”
高僧大手一揮,身披的華貴袈裟也劃出幅度,姿態高昂,只是那目光卻不敢再直視緣空的眼睛,而是看向了他的鼻子。
這人邪乎,不算認慫。
“什么代價?莫非這位高僧想割去我舌?”緣空臉上笑意不停,反聲質問道,“那我瞧此處不像佛家圣地,倒有些像人間地獄。”
高僧聞言結舌,伸手指向緣空,張嘴欲言。
只是沒等高僧說話,緣空臉上笑意褪去,并沒有打算繼續和這人辯些什么,榆木敲碎也只會有悶響,語氣嚴肅起來:
“佛子南空,前來叩學,速去稟報,勿要多舌咂言。”
由于佛子稀少,每位佛子都會在中州留存留檔,不過留檔的卻不是修行時的法號。
中州會給佛子直接另起佛號,畢竟能稱佛子,必然位坐佛座。
這是由果到因的決定。
佛子的佛號除卻留存中州,也會在中州留存各地佛門正統寺廟,必要時可以露出佛號,尋求援救。
原先還是有個令牌來佐證,只是緣空沒帶,只能選擇露出佛號。
緣空雖然因為某些原因導致沒有中州佛門收下,但并不代表他失去了佛子身份。
佛門很大,不至于為了單獨的先例讓人留下口舌,讓人覺得佛門也淪為世俗,勢利眼極了。
緣空仍是佛子的待遇,中州佛門可以養他,也可以供他,這花不了什么錢,也沒什么麻煩的,只是不會悉心培養他。
緣靜只是覺得縱然不能修行,卻不代表著不能修心中佛。
就如此交給中州,無異于毀了緣空,哪怕成不了佛,那至少也該成為個合格的人。
在中州是養,在禪林寺也是養。
高僧目光一瞪,看著面前跟乞丐似的緣空,看他手捏法訣,目光平靜無波,不知為何,那高僧似乎真從緣空的乞丐模樣看出了些許佛像。
他沒敢再多說什么,伸手先揮退了周遭正在靠攏過來,打算來幫手的其余沙彌。
高僧老老實實的雙手合十:“請在此處稍等。”
言罷,他隨即立刻轉身離去,只是離去的腳步有些漂浮,動作也有些不協調。
緣空看著慌張不已的所謂高僧,神色依舊平靜。
也沒對這正音法寺能培養出這種高僧感到失望,倒不如說他一開始就沒太多的期望。
在這寺廟外時,緣空早就看清了些許。
這所謂佛寺,早已藏污納垢,人心各異宛如妖魔。
嘴里念佛,心中成魔。
緣空這雙眼睛好用,卻也太過好用,讓人容易感到失望。
回稟很快。
前來迎接的也非是之前高僧。
一位身形精壯,目光如炬的元嬰羅漢踏步而來,目光只是輕輕一瞥緣空,不用什么令牌確認,羅漢便確認了面前更像乞丐的緣空便是佛子。
那股純粹的佛意已經透過些許表皮,在他眼中,這緣空甚至有些晃眼。
不過這種晃眼,只對他這種佛修有用。
這倒不是羅漢第一次見到佛子,不過如此純粹的佛子,倒是極為少見。
來時他也查找了佛號,自是認出這就是檔案之中不能修行,留在南瞻部洲的佛子。
但是面前的緣空如今也是筑基修為,不過卻有絲愿力以及菩薩的意味。
有些奇怪……但也沒什么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