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陳桂花大步走進屋里,用圍布兜著澡豆出來,塞給林秀水,她拿這東西賄賂“財神爺”,“這洗身子時用上點,跟熏了香一樣,我那,我那親戚給的,你拿去使使。”
林秀水正數錢,冷不丁被塞了一兜澡豆,香噴噴的,她神色忍不住變幻,走出門時忍不住摸摸背,咋感覺毛毛的。
這真的是陳桂花?剛同柴娘子大吵一架的陳桂花?
她不明白,屋外雨又漸大,她打油布傘,穿油鞋去上工,手里提一袋絲綿兜,到成衣鋪時顧娘子還沒來,她便先去后院。
同小春娥說起昨日的事情,小春娥無奈道:“質庫的從上到下都煩人得很。”
“但幸好你沒賣香料,”小春娥興沖沖地說,“你要做香囊的話,我知道有什么地能賣。”
林秀水用布沾水擦熨斗底,隨口回道:“你說的好地方,不會是撲買攤子吧。”
小春娥稀奇,“你怎么猜到的?”
怎么猜到的,林秀水亂說的。
“你看你,都不去關撲,壓根不知道攤子上撲買什么,”小春娥坐她旁邊開始吹噓,“那攤子上賣什么的都有,銷金裙,緞背心,四時耍貨,冠子、領抹、香袋兒…”
“尤其這些日子,正逢西湖香汛,又是花朝節,南邊那些市鎮都要到昭慶寺上香,關撲最盛,你不論自個兒賣,或是賣給關撲的小販都成。”
小春娥絞盡腦汁給林秀水出主意,生怕人家賺不著錢,過不了好日子,她又說:“花朝節要祭花神,一月花神梅花,二月杏花,三月桃花,依阿俏你的手藝,只要在領抹、香囊上繡上這些花,還愁沒有買賣嗎。”
“且你再下點功夫,拿絹布做些像生花來,總比縫補要賺得多些呀。”
林秀水一點即通,順著小春娥的話細想,這領抹和香囊做起來都不難,繡花要繁瑣些,至于這像生花,時人管鮮花朵叫生花,是以這像生花,則為用絹布做出來像鮮花朵的花,她還沒有這手藝。
她拉住小春娥的手,“這主意好,我到時候賺了錢分你點。”
“可別,”小春娥左右搖著頭,雙寰髻搖得要散架,她急急忙忙扶正,“我才不要你的銀錢,你賺點錢那么辛苦。”
她笑瞇瞇地說:“你回頭請我吃碗鱔魚就行,我饞這個許久了。”
騙人,林秀水沒拆穿她,鎮里鱔魚最便宜了。
所以下工后,小春娥再次邀她,“阿俏,走不走?跟我一起去瞧瞧關撲。”
“走,”林秀水收拾東西。
小春娥驚訝,又跳起來,笑著跑過來挽林秀水胳膊,“你開竅了呀!走走走,難得你肯賞臉。”
“我還欠你一碗鱔魚嘛,要不再請你吃一碗蝦魚肚兒羹?”
“不要了,那太貴了,”小春娥語重心長,“阿俏,沒錢還想吃點好的,我告訴你個法子。”
林秀水好奇,“什么法子?”
“上我家吃,白吃白喝,吃不了真的能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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