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忙忙下樓去,抹把臉刷牙,再抱著香囊出去,原本以為等她來只有三五個人,她出去一瞧,七八個,還不是桑樹口巷子里住的,全是半生半熟的面孔。
一見她出來,都跑上前來,把自己手里的東西高高舉起,叫她能看見。
有個婦人拿件衣裳給她瞧,“小娘子,你瞧瞧諾,我這件衣裳能不能補,被扯了個洞。”
“娘子,你這最好補了,我保管給你補得原模原樣,”林秀水接過來看了眼,壓在桌上,“二十文,下晌過來拿。”
有胖娘子湊過來,要林秀水看自己領抹上被熨斗燙到焦黃的地方,“小娘子,你瞧我這個呢?能用什么法子補一補?我瞧了你昨日那手藝,可信你了。”
林秀水摸了摸布料,是綿綢,便笑道:“信我的話,不要花錢,娘子你去把家里的粗鹽磨成細鹽,越細越好,涂在這焦痕上反復搓,不要用力。搓完后蘸點水再搓,拿出去曬干便行。”
“啊呀,那我趕緊回去試試,要是可行我晚點再來謝你。”
林秀水點點頭,接過下一個人遞來的油布傘,她在邊上撐開,舉起來看了眼,又伸手摸了摸,在傘底下說:“你這是里頭線散了,我給你拆下來重新補,給我五文就行,晚點來拿。”
“這個啊,”林秀水又看人家的舊荷包,爛得沒法補了,她說:“這實在補不了了,不如你看看我這的香囊,要有中意的就買一個,實在不喜歡,我還能給你照著這荷包樣式新做一個。”
不止那老婆婆,其他娘子也圍了過來,今日花朝節,是要買些香囊應應景的。
那真是不瞧不看不虧錢,一瞧一看全想要,這香囊實在別致得很,那杏花、梅花和桃花樣式的,竟然不是刺繡,而是跟絹花一般縫在那香囊上的,又小巧又好看,一眼瞧著跟真花一樣,才十五文。
那花囊便更討人喜歡,底下方袋能裝些小物件,一束口便跟一朵花似的,二十文雖然貴些,但里頭還有香丸呢。
至于這貓頭的香囊,讓攤子前的幾位娘子笑開,一聽五文錢,紛紛說要給自家孩子買個。
林秀水數完錢放進自己的錢囊里,只聽得叮叮當當的,她必須得咬住嘴唇,才能讓自己不大笑出聲。
她必須得感謝她自己,其次感謝陳打金,她真的日賺百文了!!
要不是還有好些活,不好大庭廣眾下數錢,她非得把錢囊里的錢倒出來,從頭數一遍,再蹦上一圈。
無奈一時活太多,壓根抽不出空來數錢。
等到補完兩件衣裳,林秀水站起來松快會兒,見著一男子抱著只斑禿的大公雞走來,一時新奇不免看了眼。
結果那男子直奔她面前來,問道:“你是林小娘子,我剛從那邊過來,大伙說你手藝好。”
林秀水有點打怵他這雞,退后一步道:“郎君有什么要補的?”
那男子道:“也沒甚要補的。”
他掏出一把雞羽毛,很認真地說:“我這只雞叫鐵公雞,它掉毛了,米不吃,水不喝,我就尋思你手藝好,”
“能不能幫它把毛補上去?”
鐵公雞一毛不拔,你這公雞是全毛盡拔。
林秀水腦瓜子嗡嗡的,她都疑心自己招幌上寫了專治牛馬、小兒,專治六畜了。
她指指旁邊,很認真地說:“郎君,眼藥攤子在旁邊,你去那看看。”
要是能給公雞補毛,林秀水想給自己頭上的毛也補補,多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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