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過后,在場的人自動分開了一條道,然后,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在了紓云眼前。
紓云轉動眼珠子,向上看去,果不其然看見了昆尼爾上司。
對方像是匆匆忙忙趕來的,灰發有些凌亂的搭在額前,顯得一向一絲不茍的昆尼爾上司變得不修邊幅了起來。
昆尼爾上司就這樣看著她。
醫護人員們都離開了房間,給他們留下了一個單獨的談話空間。
紓云能感覺到昆尼爾上司看她時的眼神中所蘊含了很多情感,不過很快,昆尼爾上司就有了動作,他先是伸手調試了一下紓云躺著的病床,讓她從躺變成靠,紓云一下子就覺得舒服多了,開口說了聲謝謝。
隨后的事情就變成了剛開頭那樣。
紓云向昆尼爾上司展示了一番自己確實毫發無損后,昆尼爾上司眉宇間的擔憂消散了一些。
趁著這個機會,紓云趕緊抓緊時間問出了心底一直在醞釀的問題。
“那個,西蒙先生,”紓云道,“在我昏迷的這七天里……有什么發現嗎?”
她在精神海中的時候已經將事情的經過梳理了一遍,但她還是想聽一下治療所官方是否有更深的調查結果。
昆尼爾上司像是早就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想到這次潛入治療所給紓云和小老虎崽投毒的組織,他眸中冷光一閃,卻又在對上紓云好奇和擔憂的目光后恢復正常。
他雙手交疊,語氣平穩:“紓云,那只被你收養在陪護房間的兔子,你還記得嗎?”
紓云點點頭。
實際上,在昆尼爾上司提及小白的時候,紓云便知道自己在精神海中的那些猜測有大半應該都是準確的。
昆尼爾上司繼續道:“有不法分子潛入了治療所中,有預謀性的找上了陪護房間,利用了不屬于精神體的普通兔子,他將毒腺藏在了兔子的門牙后,并在兔子的腦袋中設下了微型控制儀器,操控兔子行動的同時也掌握著毒腺的開關。”
“據推測,兔子原本的目標并不是你,”頓了頓,昆尼爾上司道,“在它攻擊老虎幼崽時,毒腺就已經開啟了,而其中的毒素只有一人量,對方應該只是想針對老虎幼崽。”
或許是紓云身邊的兩只大型精神體反應及時,毒素并未完全注入幼崽的體內,可毒沾染到了兔子的門牙上,恰巧紓云又在兔子應激時靠近了它,她不小心被反抗的兔子咬傷,成了中毒的一員。
雖說紓云猜到了自己昏迷可能與兔子咬她的那一下有關,但從昆尼爾上司口中得到更多的內幕后,紓云不由的感覺到脊背生涼。
什么不法分子、毒腺、微型控制儀器、針對老虎幼崽——
這些詞語對于紓云這個在治療所中工作了大半年、一直過得無憂無慮的普通人而言,是很遙遠的存在,可此刻這些都切切實實的發生在了她的身邊。
昆尼爾上司說完后,便立即道:“這些都是治療所的失職,是我的失職。我們沒有認真篩查進入治療所的人員,這才導致了如今的局面。”
紓云,以及少年寄養在這里的精神體艾多,都不應該遭受這種無妄之災。
在紓云昏迷的七天內,治療所可謂是大換血了一波,加強了安保和入所檢查不說,并且還和皇室聯手使用了最新的監控及虹膜識別技術,將安全程度提升上了更高的層次。
在事情發生后再做這些,無異于亡羊補牢。昆尼爾深知這點。
他看向紓云,或許紓云會對他很失望。
畢竟當時他可是信誓旦旦的承諾過紓云只需要在這里陪伴她最喜歡的毛茸茸就足夠了,其他可以交給治療所處理。
可如今投毒一事的出現,讓昆尼爾上司沉默了許久。
他不知道該做什么才能挽回在紓云那里損失的信譽,這讓一向雷厲風行、所向無敵的男人有些無措的攪動著修長的手指,像是想以此分散些許的不安。